冶遊之罪……王鼎怕了;就來尋我借銀子;那口氣實在難聽;就跟我欠他似的;我心中不忿;就說了他兩句;使得他大怒而去……”秦耀皺眉道。
沈瑞聽了;也不禁有些為秦耀擔心了。
“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王鼎看似清高方正;可心思狹隘;性子陰鬱。像沈瑞這樣與他本沒關係的人;都能平白被他怨恨上;秦耀直接拒絕了他的借銀;怕是要視之為生死仇人。
“我聽管事說過緣故;曉得王鼎是擔心衙門那邊……他素來功名心重;又愛面子;我也不願他真的倒黴;就打發人往衙門送了銀子。沒想到那邊除名已經消了;說是王鼎有個貴親打了招呼……我本以為事情至此;就告一段落;不想這幾日王鼎大有不同;不僅換了錦衣華服;氣勢也囂張起來;還專程跑到我跟前警告我;道是我無需得意;真要他願意;立時能叫人除了我的功名……我以為他在說笑;可趙敷悄悄提醒我;叫我不要得罪王鼎;說王鼎認了個翻手雲覆手雨的貴親;以後說不得就要一步登天了……我追問了半天;才曉得王鼎的靠山竟然是皇親國戚……”說到最後;秦耀已經臉色泛白。
他家雖是京南富紳;族人姻親也有出仕者;可都是芝麻小官;離皇親國戚這個階層委實太遠了。趙敷是府學同窗;京城人士;與秦耀與沈瑞關係還算不錯。
沈瑞聽了;也不禁皺眉。
對於閣臣來說;大明朝的外戚不過是擺設;沒什麼分量;可對於尋常百姓與官員來說;那還真不是能得罪得起的人物。
就像三年前沈滄為了族侄衝撞建昌伯;親自登門賠罪一樣;那是因為前朝連著後宮;有著張皇后在;張家只要不站在閣臣的對立面;就立於不敗之地。而那些想要與張家作對或者藉著張家做跳板的科道言官;或貶或流;沒有一個好下場。
“那貴親是哪家?張家、周家、王家還是孫家、錢家?”沈瑞道。
當今天子後宮;有皇后;有太后;有太皇太后;外家分別是張家、王家、周家。至於孫家、錢家;是天子曾祖母外家與嫡祖母外家。
秦耀搖頭道:“都不是;是鄭家;鄭國丈。”
“咦?”沈瑞詫異出聲:“k國丈;在京城?”
見了沈瑞反應;秦耀臉色越發白:“恆雲也知道他;那他國丈的身份是真的了?
沈瑞心中詫異:“那位就大喇喇擺出國丈身份?京裡這些權貴;就沒有人管一管?”
關於東宮身世有異的流言這兩年雖隱約有些;可也流傳的不算廣。可這大活人進京;事情卻是按不下去的。只是這“鄭國丈”哪裡來的膽子;竟然真的擺出皇親國戚的架勢?
秦耀臉色晦暗道:“敢到京城來;自然就不是假的;不是假的;後福大著;誰人敢管呢?”
秦耀也不過弱冠少年;這次是真的怕了。
“都是我嘴欠;作甚要與王鼎爭短長?也不該請恆雲與崇堂私下宴飲;怕是這回要連累你們兩個……”秦耀滿臉沮喪道。
沈瑞搖頭道:“光遠勿要憂心;王鼎不過是嚇唬人罷了。那所謂k國丈;不過是騙子;之前在京外詐騙還能成功;跑到京城就是作死了。”
秦耀猛地抬頭道:“真的?那是騙子?”
沈瑞點點頭道:“不過是跳樑小醜。太子是皇后嫡長子;天下皆知;他小小庶民一張嘴;就想要將嫡變庶;豈不荒唐?尋常百姓人家;產婦臨盆;身邊有接生婆女眷看護;勳貴人家;的身邊服侍的人就要翻倍;到了宮裡龍子落地;更不知多少人盯著;哪裡想要做手腳就做手腳?”
一席話;聽得神思驚恐的梁耀鎮定下來。
他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點頭道:“就是這個道理犭埋貓換太子;那是話本啊……宮裡的事;又哪裡能瞞得過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