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排查,腳印直到此處就斷了,我怕楊二皮臨時換道,又朝周圍幾個方向找了一會兒,都沒有發現他的足跡。此時阿鐵叔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見有火光,急忙朝他招手。 &8221;你這個年輕人,真不要命,單槍匹馬就闖進來了。&8221;他此刻只穿了一件無袖的坎肩,露著大半個胸膛,腰間插著匕首,一手提著手電,一手握著頭巾。我問他這是幹嗎,他說這塊扎染的頭巾,是月苗寨裡通用的物品,他怕遇上守夜的民兵難以解釋,所以從查木那裡借來的。我也來不及去佩服阿鐵叔的冷靜,指著地上的腳印說:「人不見了,你看看,好好的腳印,一到這裡就斷了,像······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阿鐵叔蹲下身來,他用手捏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子底下聞了一下,隨後說道:「人是不會憑空消失的。你忘了在山上的事嗎?」 被他這一提醒,我心中恍然大悟,立刻抬頭朝空中望去,一撮黑不溜丟的東西一下子撲人眼眶。阿鐵叔順著我的視線朝上一看,立馬朝我撲上來,用大手捂住我的眼睛:&8221;別看,是吊死的。&8221;第十三章 吊死鬼(5) 我心頭先一驚,後又疑惑,吊死一個人而已,你捂我眼睛算什麼,老子又不是娘們兒。不料阿鐵叔接著說道:&8221;苗地吊死的人,是要找替死鬼的。千萬看不得,你對上它的眼睛,就要被勾上去陪葬。&8221; 我只當阿鐵叔說的是志怪民俗,一把甩開他的手:&8221;阿鐵同志,現在是一個講科學的年代,不要老宣揚這種迷信傳說。&8221;我抬頭看了一眼樹杈上,白花花的,好像真吊了一個人,披頭散髮,脖子拉得老長,舌頭吐在外面。四下只有微弱的火光透上來,這要是單獨一人看見這樣的光景,恐怕不嚇死,也要嚇癱。阿鐵叔可不同意我的看法,他一掌拍在我腦門上:&8221;別亂看,這地方不興胡說八道。&8221; 我不願跟他爭,只是為這個枉死的姑娘可惜。聽說苗地多有殉情自掛的習俗,不過看她一個人吊在這裡著實可憐,不知道是哪個寨子裡的人,為何尋短見。我問阿鐵叔要匕首,想把人放下來,他往後一退,果斷地拒絕了我:&8221;這種事情做不得,你看她一個人吊在這裡,說不定是被情郎騙了。你要是插手,就會被纏上,下場悽慘。再說,她家人尋不著她,自然會來找人。苗地的習俗,屍非至親不葬,鬼非孤魂不打。咱們在人家的地方你還是習慣的好。&8221; 我繞不過這個老苗疆,只好答應不去過問此事,我催他快走,兩個大男人,站在一具吊死的女屍底下,不知道的還不知怎麼想呢!阿鐵叔見四下都沒有楊二皮的影子,也不願意在此地久留。他說天色已經放光,寨子裡的民兵應該撤回去休息了,咱們再找兩圈,實在沒有就回營地看看。 我實在想不通楊二皮又瘋又病能躲到何處去了,而且他一再狂喊不要吃了,不要吃了,難道這傢伙是吃撐了河鮮,才落得如此下場?我甩了甩頭,叫自己趕緊忘記這種荒謬的想法。兩人在林子裡又轉了十來分鐘的樣子,還是沒有楊老頭的影子。我說這麼繞下去不是個辦法,還是依照你之前的計劃,先退出去再說,指不定人家發完瘋已經回去了。阿鐵叔原本一直走在我前頭,他聽完我說的話之後並沒有給予反應。我正好奇,以為他找到了線索。不料他突然回過頭來,愣愣地問了一句:&8221;天怎麼還不亮?&8221; 我起初沒鬧明白他這話的意思,仔細一看,方才天色還慢慢開始放光呢,此刻四下卻是一片漆黑,彷彿回到了夜晚。我倆對視了一下,深知不好。我慢慢地抬起頭,朝頭頂上瞥去,果真看到一道白花花的東西,懸掛在我們上空。 &8221;不會這麼巧吧?&8221;同一片林子,不同的地方,都有人上吊?這話說出去鬼信啊,才隔了十來分鐘的路,這個數量也密集過頭了吧! 阿鐵叔倒吸了一口涼氣,他低頭去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