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硬著頭皮道:“我答應了他們的。只是我不想讓他們失望,也不想讓他們嘗試我糟糕的手藝。這時候浪費糧食不大好,對不對?”他一面說一面在心裡慶幸,幸虧埃德加不可能知道他前不久才把一大杯威士忌當水給潑了,目的還是為了平息他肖想對方而產生的情…欲。想到這點的時候,他不著痕跡地把頭低得更低了。
埃德加看得出他沒在說真心話。不能浪費糧食這種事,從紈絝子弟的嘴裡說出來就是笑談——這理由未免過於冠冕堂皇了。不過看到對方似乎想把整個人鑽到地裡、似乎那裡隨時都可能裂出一條縫的時候,他決心不揭穿:“我想,要把玉米湯做得令人難以下口,估計也是一種本事。”
他這句話本就是輕鬆氣氛用的,不過格倫更想把自己埋起來了。他大概就有埃德加說的那個本事,他一貫很有自知之明。不過嘴上他當然不會承認,所以只附和道:“說得沒錯。”
好在這段路的確不長。兩人保持著一前一後的狀態,回到了中庭的草地上。孩子們看見他們兩人一起出現,都顯得很高興,又圍了上來。這件事平時不會發生。因為修道院在山腰,平時人跡罕至,所以偶爾那麼一次像是聚會的時光讓他們非常高興;修女們平日裡也要求他們安靜,所以這個難得的機會,大家都比平時笑得多說得多。
埃德加不怎麼會哄孩子,這也是他剛才寧願去找格倫的原因之一。但是他驚奇地發現,格倫竟然是個中好手。對於試圖撲到他懷裡的孩子,格倫來者不拒,而且都能叫出名字,並且詢問最近的功課做得怎麼樣之類的問題。從身體到娛樂,他幾乎什麼方面都能說幾句,然後讓孩子們摟著他脖子親兩口或者是把孩子們逗得哈哈大笑。
埃德加現在也知道,為什麼孩子們直接稱呼格倫名字了——格倫之前給他們自我介紹的時候就說了這麼一個名字,並且拒絕被稱呼為“先生”。所以,這些孩子只知道他給修道院提供一些支援,並不知道他姓什麼、又曾經做過什麼。他帶動氣氛十分賣力,不過一小會兒,場上立刻活絡起來。
這種喜愛和笑容發自內心,坐在邊上的埃德加也感覺到了那種愉快的氣息。他坐在自己的那張小木椅上,看到的是一張張燦爛的笑臉和晴空綠樹,聽到的是成片的歡聲笑語和風吹過林子、溪水在遠方潺潺流過的聲音,這才意識到,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過了。
午飯很快就被端上來了。雖然比較簡單,不過分量足夠,口味有點鄉土氣息——得了吧,沒有人在這種時候真的在意這個。玉米湯先上,一眾孩子紛紛肯定了格倫的手藝。格倫對此十分得意,可其實他就是放了一點玉米和乳酪而已。
埃德加知道這點,在心中把這個格倫和之前闖進議長辦公室的格倫做了一個比較,覺得這真是判若兩人。為了家族能毫不猶豫豁出去的人,以及現在能為自己用了一點小手段得到的讚譽沾沾自喜的人……
埃德加偏過頭去看河岸那邊。格倫大概的確有哪裡不好,但就從他現在知道的情況來說,格倫無疑是他回伯明翰以後遇到的活得最真實的人。真的對,比如對孤兒伸出援手;真的錯,比如在舞會和洽談中的虛以委蛇;以及現在,很容易就能滿足的微小幸福。
如果格倫知道他這麼想,肯定會驚愕得笑出聲來。他最開始只是有些不忍而已,後來發現,和孩子們呆一起的時候,沒有人會用太複雜的目光看他;他也可以放下心防,不用擔心自己一句話就被別人揣摩出什麼多餘的意思。在這裡呆一天可以讓他感覺輕鬆,所以他喜歡來這裡;而時間多了,也就和孩子們相處得更融洽了。真要說起來,這事情的最終原因還是戰爭;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現在肯定還在哪處溫柔鄉里做他聲名狼藉的威爾斯小少爺呢。
不管事實怎麼樣,至少這頓飯表面上賓主盡歡。埃德加吃過飯,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