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更重要千倍萬倍,如果沒名分,就是死都沒有個葬身之處,且,你別再說喜歡我的話,這話才真正虛偽,或者說,你是有點喜歡我,可這種喜歡是有條件的,在一切條件安穩的前提下,你喜歡我,當一切觸及到你自身安危利益,甚至江山的時候,你的喜歡就開始退縮了,退而求其次的,你開始要求我,給你當側妃,甚至給你當個不入流的妾,趙睎,你忘了我是誰嗎,我是蘇宛若,這輩子都不可能退而求其次,要麼不要,要麼所有。”
趙睎退了一步,不可思議的望著她,此時的宛若異常陌生,比那晚上更犀利數倍,她整個人就像一把淬鍊了千年的劍,唰一下出鞘,只那寒光劍氣就能殺人於無形,而且,不屑,諷刺,她的目光裡昭然充斥著這些……
,想起什麼,趙睎又上前一步:“我從來說不過你,可你的所有就是嫁給妻妾成群的皇叔嗎?”
宛若看了他很久:“睿親王何曾跟我說過喜歡我,不過就是男婚女嫁罷了,我何必在意這些”
宛若這話說的甚為涼薄,那種涼薄鑽進趙睎心裡,竟有股子徹骨的寒意,趙睎發現,在宛若面前自己總是那麼渺小無能,可讓他眼睜睜看著她嫁給皇叔,他是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的。
咬咬牙,有幾分希冀的道:“那我們也不談喜歡,我要娶你,你可願意?”
“娶我?”
宛若又笑了:“趙睎,你真傻還是裝傻,你娶我當側妃,即使我樂意了,彥玲可樂意?皇上可樂意?還有太后……趙睎,這些沒用的話還是別說了,怎麼說我們也算自小一起的情分,彥玲很好,你們好好成親吧,我祝你們百年和好,舉案齊眉,十一爺,臣女告退。”
宛若蹲身一禮,剛邁出亭子,就被趙睎一把抓住手臂,他抓的很緊,緊的,宛若微微蹙眉,回首瞪著他,可趙睎就抓著她,不鬆手,也不說話。
兩人僵持了沒多久,那邊廊上有人走過來,遠遠地,看得出玉帶金冠,身姿修長,正是睿親王。
大約是看到兩人在這裡,遲疑都沒有,就走了過來,手裡還提著一盞琉璃燈,到了近前,略向上挑了挑笑道:“遠遠的,瞧見兩個人影兒在雪雲亭這邊晃,我還以為是誰,卻原來是你兩個,要落雪了,怪冷的,怎的好好屋裡不待著,卻跑到這裡來說話了?”
趙琅的話剛落,那邊蘇德安已經急匆匆跑了過來,見了禮,忙道:“哎呦!我的十一爺,讓老奴好找,都轉了大半個宮裡,才找找您,皇上那裡正尋您呢,你快隨老奴過去吧!”
目光掃過趙睎抓著宛若的胳膊,微微閃了閃,趙睎鬆開宛若,定定望著她,半響賭氣說了一句:“用不著你這話,這輩子指望我跟她舉案齊眉,真是大笑話。”
說完,頭也不回跑了,蘇德安微微欠身跟著去了。亭子裡一時只剩下趙琅跟宛若,北風颳過一邊松枝,沙沙的響了一陣,雪片子就落了下來。
趙琅微微嘆口氣,把身上的狐裘脫下來,披在宛若身上:“走吧,挺冷的,身子本來弱,還在風口裡站這麼大會子,回頭病了可怎麼好”
身後隨從上來要接他手裡的提燈,趙琅揮揮手,微側身,立在一邊給宛若照著路:“時辰不早,我送你回去。”
宛若微楞,抬頭看了他一眼,玉樹臨風氣宇軒昂,這男人從來都給她這種感覺,可此時的趙琅卻有一種沒有距離的溫馨,比之這宮裡任何一個人都妥帖自然,有那麼些人情味。
或許就像外祖母說的,能嫁給趙琅,或許是最好的結果了,她還求什麼,本來,她求的不過就是安穩罷了。
崔嬤嬤跟著送到了宮外,就被趙琅遣了回來,宛若上了睿親王的馬車,車裡空間很大,趙琅坐在中間,她坐在側面,車門關上,車廂裡就黑了下來,外面車角上掛的氣死風燈,隨著馬車晃動,有些明滅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