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媽媽和大姑娘,奉了大奶奶之命過來見你們奶奶,按理原該你們奶奶過去才是,如今竟讓大奶奶派人過來請,已是有違禮數!你們還敢攔在前面?”
柳兒和翠兒年紀都不大,經事也少,乍看到崔媽媽這副陣仗,不覺都慌了神,也不敢再攔,由著她們進去了。
秋白暗自好笑。她是知道主子用意的,那韋氏總擺出一副識大體的賢淑模樣,當真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試問她堂堂名門千金如何能忍受這樣的恥辱?她是真的軟怯懦弱至此,還是偽裝成性,這需要想辦法去做個試驗,挑戰一下她的底線,看她是不是真的這麼能沉得住氣!
論謀算機關,她是半點也比不上自家主子,可若論欺負人的辦法,她是隻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一路走到內院的小天井裡,臨內堂一側的四扇雕花長窗敞開著。秋白和崔媽媽經過長窗走向大門時,不經意地轉頭望向窗內,看到內裡一名身著粉藍色亮緞家常長衣的女子正盤膝坐在矮板榻上,身側伺候的是昨夜見過的周媽媽、丹煙,並另一個媽媽和一個揹著身子的丫鬟共四人。
那矮板榻上的必是韋宛秋無疑,這本只是再平常不過的場面,但秋白的目光卻從不經意逐漸變為了疑惑,再從疑惑變為意外,緊接著便是無比的驚異。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也顧不上叫停崔媽媽了,只怔怔地瞪著榻上的韋宛秋。
毫無疑問,韋氏非常講究保養之法,身旁那丹煙手捧一個白玉小盤,內裡是用新鮮花瓣淘澄後慢火蒸出的花汁;周媽媽則捧著盥沐用的銅盆;另一名看不到面目的大丫鬟則在一旁專注地調勻著青瓷小碗裡的物事;再有一位媽媽則跪坐在韋氏跟前舉著小靶鏡。
韋宛秋那纖長如春蔥的玉指在自己的面上細細揉動,讓秋白覺得異樣的,便是這纖纖玉指下那有規則有講究的洗臉手法!
秋白隱約地被勾起了一點回憶,那是前世去美容院做護理時,美容師教給自己的洗臉手法:“用手指腹在額頭、臉頰等處輕柔打圈按摩,鼻頭、下巴、額頭這些容易生成黑頭的地方,酌情多按摩一會兒……”
韋宛秋塗著豔紅丹蔻的玉指有條不紊地在臉頰上打圈,似是綻放的一朵朵亮麗的紅暈,平平常常的一套按摩手法,在她這樣白嫩秀美的一雙手下,顯得尤其賞心悅目。
這樣一位養在深閨無人識的嬌貴人兒,如何會懂得她前世時代的美容方法?
“秋白?”崔媽媽終於發現了她沒有跟上來,不由奇怪她怎的就愣在那兒了。
秋白這才回過神來,眼光仍是沒能從韋宛秋臉龐處移開,如果這確實並非這個時代的洗臉方法,那麼……韋氏究竟是從哪裡學到的?
她心中疑慮萬千,暗自揣測著隨崔媽媽一起走進了內堂,繞過屏風走到韋宛秋所在的室內。
崔媽媽禮數倒是行得十足:“見過奶奶!奶奶萬福!”她直起了身子後,眼睛掃過那幾個面無表情的韋氏陪嫁,一邊道,“大奶奶這一大早就惦記著新奶奶不知有什麼缺的,新屋子新床鋪的不知住得慣不慣,早早就遣了老奴和秋白姑娘過來瞧瞧有什麼要照應著的。不知原來奶奶已經起了,怎的過了請安的時辰也不到東院去見個禮,沒得讓大奶奶擔心。”
韋宛秋正閉著眼睛淨臉,聽到崔媽媽她們進來了,忙讓周媽媽伺候著用水洗臉,也就沒顧上答話。她身旁那背對著來人的大丫鬟此時回過身來,一張容長臉清秀中又帶著幾分冷淡的倔氣,開口道:“沒看到我們小姐正在梳洗嗎?”
秋白仍舊探究地留心著韋宛秋的一舉一動,絲毫沒有幫著說話的意思,崔媽媽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只得自行回道:“老奴不敢擾了奶奶,只是大奶奶惦記著奶奶,還請奶奶日後依著晨省的時辰到大奶奶院子裡去便好。”
那大丫鬟冷笑了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