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茂佳治軍之嚴，若沒有謀反這一出，到時候得了民心……

徵戰四海的常勝將軍，守護邊塞的隴西王爺，這名聲待到從西北一帶傳入中原，誰還記得龍椅上的人姓高呢?

距離道武帝得了半壁江山也不過七八十年，卻足夠平民忘記戰亂了。

所以賀蘭氏湮滅，安於享樂的宇文氏還掛著臨海王的名頭在淄城作威作福。賀蘭明月突然想通這一層，對皇帝又添了一分恨意。

待幫那老人挑水回家，賀蘭明月都沒再說話。

&ldo;這天真熱。&rdo;李辭淵擦了把汗，嘟嘟囔囔地抱怨。

賀蘭明月&ldo;嗯&rdo;一聲，權當附和他。

兩人順著官道走了一段李辭淵才發覺他不正常的沉默，問道：&ldo;怎麼了小明月，從剛開始你就跟嘴被縫上了似的，不舒服?&rdo;

賀蘭搖搖頭：&ldo;我只是覺得……百姓未免把父親神化得過頭了。&rdo;

李辭淵不高興了：&ldo;大帥本就是個英雄，這是他的封地，他愛護百姓，百姓自然也擁戴他。你有沒聽過那句話，&l;失隴西，損良將，黑水枯，白花凋。&rdo;

&ldo;洛陽沒有人這麼傳。&rdo;賀蘭明月想了想又道，&ldo;什麼叫&l;黑水枯&r;?&rdo;

&ldo;說的是黑水改道一事。&rdo;李辭淵道，&ldo;銀州城與隴城中間原本有一條河，因陽光下竟然會呈現黑色得名黑水，是當時隴城附近的主要水源。在隴城劃歸柔然後不久黑水逐漸改道，現在徹底湮滅在戈壁之中。&rdo;

賀蘭明月皺著眉，心道：河流改道與天運當然沒有關係，但這事發生得湊巧，可能有別的原因，譬如柔然引水……

他沒有說出來：&ldo;那後面呢，&l;白花凋謝&r;又是什麼?&rdo;

&ldo;要提到白花那話就長了。&rdo;李辭淵與他在一個簡陋茶棚邊坐了。掌櫃認得他，沒等李辭淵開口，笑吟吟地打來兩碗粗茶並一碟蠶豆，又借了一把扇子給李辭淵扇風，李辭淵對他道：&ldo;阿伯，今天也熱，對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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