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浚不知那些其實是歐千鳳刻意製造的流言,還以為他們說的是他出入章臺樓,又為她捕蝶的事情,因此面對那樣的評語,他只報以苦笑。
章臺樓隸屬北方第一大幫風幫旗下,出入的人向來是龍蛇混雜,其中不乏武林中人,所以江湖裡會有這樣的傳言,他並不覺得訝異,只是話說得未免難聽了些,直是斥責他見色忘義。
他對虛名雖不縈懷,但在武林中向來聲名卓著,識者無不稱揚俠義,未嘗有一字之貶,驟然聽到這樣的評論,要說全不在意,卻也太虛偽了。
李玉涵見他這般神情,顯是承認了傳言,不由得微微皺眉,但旋即想起兄長離家的原因,前塵往事浮上心頭,心中便猜到了緣由。
“大哥,那女子是不是你一直在尋找的歐千鳳,歐姑娘?”若是那樣,倒怪不得兄長,他不過是情深難抑罷了。
李玉浚無言地點頭,神色卻更顯苦澀。
見他神色有異,渾不似心願得償的模樣,李玉涵不解地問:“怎麼了?找到她,你不高興嗎?”
“找到她我自然歡喜,只是……唉……”
李玉浚長嘆一聲,將事情的經過告訴弟弟,但省略了歐千鳳對他的刁難。
聽完他的敘述,李玉涵忍不住搖頭。
“大哥,你當初到底為何離家?”
“當然是為了找她。”李玉浚不解地看著弟弟,不知他何以明知故問。
“既然如此,你找到她之後.為何又不說明真相,反而顧忌一堆?”
“我是擔心爹的名聲……”
“大哥,請恕小弟直言。如果你要做孝子,當初就不該離家;若要做痴情人,如今就不該多有遲疑。事情既然做了,就該做徹底,像你這般猶豫不決,反倒白費了原先的一片苦心。
李玉涵長眉一挺,斂容肅色,目光炯炯地凝視兄長,又道:“就算你怕損傷爹的名聲,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只要歐姑娘願意守密,即使你說出真相,也不過你們兩人知曉,對爹的名聲根本毫無影響呀!或者在你心中,她是會四處宣揚是非的人?若是如此,你為她離家,未免太不值得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李玉浚登時豁然朗,只覺先前的憂慮皆是自尋煩惱,反而讓原本可望解開的誤會變得更加糾結。
他滿懷感激地看著弟弟,微微一笑,“真是多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只怕再過許久,我還不明白自己根本是庸人自擾。”
“我不過是旁觀者清罷了。”見兄長解開了心結,李玉涵也不禁露出笑容。
“無論如何,我還是很感謝你。”李玉浚神色歡愉,眼中光采煥發;盛意拳拳地道:“我們兄弟這麼多年不見,這次你一定得多留幾天,我要和你促膝長談,重敘兄弟之誼。”
“大哥有命,小弟自當遵從,但此次實在難以久留。”李玉涵緩緩搖頭,臉有憾色。“你還有事要辦嗎?”
“嗯。”李玉涵應了一聲,卻不說是什麼事。
他既然不說,李玉浚也不便詢問,只遺憾地道:“既是如此,只好等待下次見面了。”
“大哥,我來找你,其實是有事想告訴你。”
“什麼事?”
“我希望你能回家一趟,參加我的婚禮。”
“你要成親了?什麼時候的事?”突聞弟弟的喜訊,李玉浚詫異不已。
“婚期定在四月初八。”
“四月初八……那還有半個多月。新娘是誰?”
“據說是玄谷俠侶的女兒。”李玉涵神色漠然,語氣冷淡,彷彿事不關己。
看他提起婚事,臉上毫無喜悅之色,李玉浚心知有異,當下便勸道:“這門親事是爹決定的吧?你若不願娶她,千萬不要勉強自己。”
“無所謂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