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注視片刻,忽覺心情變得好起來,這樣一個能叫人只是看著便覺安心的人,也難怪身為王爺也要迷戀的亂吃乾醋了。
不過,她真的是個男人嗎?
他望了許久,才轉過目光,低聲問道:“你真打算去除了月館?”
“當然要去,不過不是現在。”現在的他們還沒有和南陵公撕破臉的本錢,只能靜待機會了。
郭文鶯想了想,又道:“你且先回寧德府衙,回頭我再去看你,等過幾日我就安排人送你走。”
雪融問道:“你不讓我帶你去找月館?”
“你畫張圖給我就是了,我說過要保你,那麼危險的地方不去也罷。”她說著,對他微微一笑,笑容出奇的燦爛。
雪融怔怔看著她,忽覺得這個人世也沒那麼可惡,有這麼長相可愛心懷美好之人,活著或許也沒那麼不能忍受了。
“我等你。”他柔柔一笑,那笑容勝過世間萬千芳華。
郭文鶯又不禁看得呆了呆,長成他這樣,果然是妖孽了,那一笑的風姿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好看。這樣的人若放到京城去,不知多少女人會為他瘋狂呢。
可惜了,她從來對長得太好的男人都沒什麼感覺。男人嘛,當然要樸實一些,能居家過日子的最適宜,像封敬亭那樣鋒芒畢露,什麼都強過別人的,看著就鬱悶啊。
船場之事不過幾日就有訊息傳來了,蔣貿一早派了人來,說是揚水灣的船場被封了。
加蓋欽差大印的封條把船場大門貼了個嚴嚴實實的,裡面所有的工匠,連同董存一起都被押到了寧德府衙。聽說官府抓人時,董大方潛逃了,官兵一時沒追上,倒讓主犯跑了。
提審之日定在今天,蔣貿派人把一干案犯押到大堂受審,還沒開口,下面便連聲大叫:“大人,冤枉啊,冤枉”
二十幾個船工,連同董存一起,跪在堂前喊冤,都叫著官府欺壓良民,誣陷好人。
蔣貿臉色微青,一拍驚堂木,“本官是按王法辦事,絕不會隨意抓人,你等私造船隻,可有朝廷發的造船證明嗎?”
“自然是有的。”董存從懷裡掏出朝廷所發船場執證呈上去。
蔣貿看過後,隨手放在一邊,冷聲道:“朝廷讓你造船可沒讓你下海,你們造這等大船拿來何用?還不從速招來?”
董存昂著頭,一臉不服,“朝廷禁海,卻沒禁止不許出海打漁,造船打漁有和不可?何況我們所造之船也並不是為了出海。”
蔣貿面色一沉,“不是為出海是為什麼?”
董存反駁,“陸路湖泊之中也可用船啊。”
蔣貿聽得大怒,“你當本官是三歲小孩嗎?海船和路船都分辨不清嗎?”
董存道:“小人說得乃是實情,大人若要問罪,可有證據嗎?”
蔣貿心說,此人牙尖嘴利的,真不能跟他磨嘰,王爺讓三日內把此事辦妥,無論如何這船場是必須封的。
他道:“近日聽聞有不法分子假借打漁之名,與倭寇勾結進行海外貿易,本官懷疑你等所造船隻與倭寇有關,董存,你有何說法?”
“無稽之談。”董存大怒,“我等俱是守法之人,何曾與倭寇勾結,大人可有證據嗎?況且我等本是泉州人,船場又在北茭,若要交審也該是北茭衙門,最不濟也有泉州衙門管著,大人乃是寧德府衙,如何管我等之事?”
蔣貿冷笑道:“本官是奉欽差之命審理此案,欽差統管三省事務,什麼北茭、泉州都管不得嗎?且你等所造船隻尺寸過大,非漁船通用,本官有權懷疑你們有不法之心。現將你等收監以待查證。來呀,將一干案犯先行收監。”
“是。”衙役齊應一聲,立刻過來給董存幾人帶枷,隨後全押到了寧德府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