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茯苓寫在了注意事項上的,徐大夫想也沒想說出來。說完了才心裡咯噔一下。
男人笑容更深:“這麼說,徐大夫定然沒有帶夠藥材。”
徐大夫冷汗簡直要下來了,費力擠出一個笑:“這,小的只帶了這一次的用藥。”
男人哦了一聲,拖長聲音道:“那看來我必須讓徐大夫回到醫館才行。”
徐大夫此刻一手心的汗,他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大約也只能苦笑。
——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百善莊的那個夥計,在徐大夫走之後沒多久,就已經直接鎖了醫館門,火速飛奔去了徐宅,把事情告訴了秀娘。
秀娘知道徐大夫偶爾會出外診,也會讓夥計過來提前通報一聲,但現在是多事之秋,一句話可以有許多解讀,何況那小夥計機靈的很,“夫人,那人身上帶著刀,外面還有十幾個人接應,在京城大街敢這麼明目張膽,肯定是做官的。”
就算不穿官服,威勢也在,所以小夥計根本就能斷定。
秀娘呆呆坐著,手扶著小腹,這是她下意識保護的動作,而徐大夫這一走,定然也是身不由己。
小夥計幾乎當機立斷:“夫人,我看直接稟明少當家吧,這事兒一向少當家有主意的,夫人您不必過早憂心。”
秀娘也是抓到了主心骨:“對,對。和孔小姐說,你馬上叫人備馬車,我這就去!”
秀孃的身體不宜奔波,但要是她在家枯坐著等,只怕更難熬,所以還不如動身。
小夥計還算體貼,連忙去租了一輛裡外寬敞的馬車,裡頭墊了褥子,也讓秀娘坐舒坦些。
他們趕到了孔玲瓏的新宅院,孔玲瓏看到秀娘拖著身子來,就已是一驚。
秀娘含著淚把前因後果原本說了,孔玲瓏和兩個丫頭都對望一眼,暗暗說道:“應該是錦衣衛。”
其他做官的身上不會有那麼多刀,看他們的行事做法,也更像錦衣衛。
秀娘握住孔玲瓏的手,含著淚:“少當家,你想想法子。”
她只有在極正式的時候才會喊少當家,這時候也是六神無主。
孔玲瓏被秀娘捏著手,半晌轉頭問那個小夥計:“你說那人要徐大夫拿暖宮湯?”
小夥計連忙點頭:“是,我在外面清楚聽見了。”
孔玲瓏既然來了京城,就是做過功課的,她當下幽幽地看向了茯苓,茯苓也不知怎麼就明白過來,忽然返身進了屋子,片刻之後手上捧著一個像是冊子的東西過來。
“小姐。”她鄭重遞給孔玲瓏。
孔玲瓏翻開了冊子,眯眼指著其中一處:“那人年紀是不是在三十上下?”
小夥計頓了頓,反應過來是說紅衣男人,立刻點頭說:“差不多。”
孔玲瓏似乎明白什麼,定定說道:“是這一任錦衣衛的指揮使,名叫梁輝。”
確定了對方真是錦衣衛,秀娘再次攥緊孔玲瓏的手,幽幽含淚,她還想說什麼,但還是忍了。
孔玲瓏卻明白,徐大夫這般說到底是受孔家的連累,雖說他是孔家的掌櫃,但是作為妻子,定然不會願意自己的相公趟這種渾水。
只不過當著她的面,秀娘便是有話也不好說罷了。
孔玲瓏完全能理解秀孃的心情,孔家聘請掌櫃,也沒有一定要掌櫃同生共死的義務,徐大夫又憑什麼呢。
她反手握住了秀孃的手,秀娘一怔,抬眼看見孔玲瓏眸光幽幽。
“秀娘,你聽我說,徐大夫這次一定有驚無險。”
秀娘卻哪裡能信,怔怔道:“為何?”
畢竟夥計說那麼一大群人把徐大夫強行帶走,怎麼也不可能只是嚇唬而已。
孔玲瓏那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