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的詩性。
她一生都在追求愛情,渴望心靈之愛,詩性之愛。
詩性乃是人性中浪漫的基質,極難定義。德國哲學家尼采所說的:人需要一個目標,人寧可追求虛無,也不能無所追求。從這個層次去理解什麼是詩性也就不難了。詩性就是一種內心*裸的追求,內心抒情的需要。不管冷抒情還是熱抒情,都是人內心的需要。詩的信念就是為內心活著的,並且能夠為之死去。
茨維塔耶娃自小受到普希金的影響。她在1937年流亡國外寫的自傳體小說《我的普希金》裡曾提到:她母親是位富有天才的音樂家,臥室裡掛著以普希金為題材的《決鬥》之畫,從而使她對死亡產生了一種神聖感;而她父親則身為莫斯科大學的教授、魯緬採夫博物館館長,精美藝術博物館的建立人。父親這種身份使她在普希金紀念像下成長起來,作品《我的普希金》中說“……真是個絕妙的想法——把巨人放在孩子中間。黑色的巨人在白色孩子中間,真是絕妙的想法——註定讓白人的孩子去和黑人結婚……”可見,她深受詩人普希金的影響。
茨維塔耶娃接觸的第一部普希金作品是《茨岡人》,她由此接受一個全新的詞——愛情。普希金的愛情觀傳染給了茨維塔耶娃。她一生都與這個神秘的詞彙糾纏不清。她為愛情而活著,大膽追求愛情,並因此寫出或悽美或激越的詩歌,為世界詩壇留下了不朽的詩篇。
茨維塔耶娃對十月革命很反感。這並不是她不理解俄羅斯而不接受革命,而是由於她憑著詩人特有的敏感一下子意識到“革命即暴力和流血”,所以不予接受並有所抵制。然而,正是女詩人對十月革命採取不接受的態度,造成了她一生的不幸。
茨維塔耶娃的丈夫埃夫倫一直反對沙皇專制政體。1917年11月,反對暴力革命的茨維塔耶娃卻親自把丈夫送往白衛志願軍,使之成為沙皇專制政體的捍衛者,茨維塔耶娃也因此同埃夫倫失去聯絡。二人各自流落天涯。
1922年春,她帶著女兒投奔在巴黎就讀的丈夫,開始了她悲慘的流亡生活。在流亡期間,茨維塔耶娃雖過著落魄的生活,但時刻未忘精神生活:追求愛情。她追求丈夫的同學羅澤維奇,一度使她那隱忍有餘的丈夫埃夫倫也無法承受。還有與里爾克、帕斯捷爾納克、巴赫拉赫等世界名人留下有趣的情感史。
茨維塔耶娃十分重視心靈之愛。這一點在她處理與奧地利著名詩人里爾克的關係時,可窺視到她內心世界。茨維塔耶娃在致里爾克的信中說:“我不是活在自己的嘴上,吻過我的人,會錯過我的。”並且她挑明自己追求的是“無手之撫,無唇之吻”,反對“把對方舉起,就近唇邊——一口一口的啜飲”的肉體之愛。 同樣性質的還有她在致瓦洛申的信中說:“我有一種無法醫治的完全孤獨的感覺。旁人的肉體是一堵牆,阻礙我窺視他的心靈。噢,我多麼恨這堵牆啊!”可過了幾個月後她又在給瓦洛申的信中說:“我主要的熱情是同人傾心交談,可*必不可少,因為只有這樣才能鑽進對方的心靈。”
茨維塔耶娃承認愛情有追求肉體層面的*,但是她還是強調真正的渴望還是心靈的交融,肉體的結合正是她達到心靈交融的必然橋樑。於是,她瘋狂追求愛情時渴望與對方的肉體融合在一起,並且生下新的生命——“兒子”。因此,她不僅渴望與羅澤維奇生兒子,而且渴望同帕斯捷爾納克、巴赫拉赫生“兒子”。這裡“兒子”,即是她作為女人本能的需要,又是她詩性的體現,是詩的“生命”。
綜觀茨維塔耶娃的詩,都是圍繞著愛而展開的。愛情到底需要靈肉兩分,還是靈肉相融?女詩人在這個難題面前躊躇並選擇著,也正是如此種種獨特於別人的感受,女詩人把之化為詩歌的形式與人見面。她的詩因此得到人們的喜愛。
19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