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自己是否能生養,古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那是很大的麻煩,丈夫能理解,婆婆不能容,她不確保自己身體沒問題,半年了,沒有一點跡象,沒想到子嗣艱難。
沈綰貞平躺在慈寧宮偏殿,皓腕伸出蟹殼青薄霧紗帳,御醫奉太后懿旨給王妃把脈,十分盡心,來來回回,把了好幾次脈,沈綰貞就聽見隔著屏風,御醫沉穩的聲兒,“啟奏太后娘娘,王妃的身體很好,太后無需擔心。”
沈綰貞鬆口氣,身子由於緊張軟軟的,宮女攙扶起身。
出了偏殿,御醫奏明太后,王妃身體無恙,不用吃湯藥,郭太后略放心,態度也和緩了,“王妃沒病症,哀家也就放心了,不過身體沒毛病,遲遲不見有身孕,又是為何?”
太醫院元老胡鬚髮白的孫院判道:“啟奏太后娘娘,身體沒任何毛病,三五載懷不上,不是沒有,往往越是著急,壓力太大,越是沒有,心情放鬆,自然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太后聽著,眉頭皺起,“依你這樣說,就是身體沒病,懷不上,也有可能?”
孫院判當著太后哪敢把事情說死,將來有或沒有,他可不想承擔干係,便道:“這卻難說,微臣不敢打保票,幾個月懷上,亦或者幾年才生,這微臣不敢斷言。”
太后揮揮手,剛才檢查出王妃沒病,才鬆一口氣,此刻,又提起心,手放在桌案上擺放的金剛經,對崔長海道;“哀家自今兒起開始吃素誦經。”
又對沈綰貞道;“安王妃替哀家抄寫經卷,不為別人,也為自己好。”
沈綰貞很樂意,道:“是,母后。”
沈綰貞留在慈寧宮,寢殿西間屋,太監宮女焚香,侍候她淨手,沈綰貞整衣理裙,恭敬虔誠地端坐炕桌前,雋永的小楷,工工整整抄寫。
沈綰貞聚精會神,渾忘了時辰,直到宮女送來午膳,她才舒張一下筋骨,草草用過午膳,繼續抄寫。
抄累了,她擱筆,方想起王文貴在太監執事房裡等,就命宮女把王文貴喚來。
王文貴左等主子不出來,右等不出來,就找貼身侍候太后的太監打聽,聽說王妃抄寫經卷,估計王妃留在宮裡的時候不能短了,就和幾個不當值的太監喝茶閒聊,一個宮女走來,“王公公,王妃喚您“
王文貴以為王妃要起駕回府,忙顛顛跟著去太后寢殿西間屋。
沈綰貞坐了一整日,腰有點酸,下地朝窗外看看院子裡的翠綠的梧桐,王文貴放輕腳步,怕擾了王妃,加著小心走到王妃身後,低聲道:“王妃,是要回王府嗎?”
沈綰貞轉過身,“王公公你回王府跟王爺說一聲,我今晚留宿慈寧宮抄寫經書。”
王文貴一愣,看看她,有點為難,“可王爺那……”
“母后這幾日吃齋唸佛,我替母后抄寫經書,也盡一分心意,何況母后也是為了王爺和我,我怎好自己享樂。”
王文貴想說什麼,又欲言又止,躬身道:“是,王妃”
趙世幀晚間下朝,一進正院,寂靜無聲,心裡納悶,邁步進堂屋,靜悄悄無人,丫鬟都不知跑去那裡,繡菊聽見腳步聲出來堂屋,見王爺忙蹲身行禮,“王爺回來了”
“王妃去那裡了?”
“剛王公公回來說王妃留宿宮中,幫太后娘娘抄寫經卷,不回王府,特讓王公公告訴王爺一聲。”
趙世幀進了裡屋,吉祥和福生、繡菊幾個服侍洗臉,傳晚膳,偌大長桌,他一個人吃飯,吃得沒滋沒味,間或抬頭,對面座位空著,他吃了一碗碧梗米飯,就撂箸,照平常夫妻一塊用膳,飯量減了不少,用過晚膳,他又看會書,心裡總覺有事,一會抬眼望望房門,恍惚沈綰貞妖嬈身姿出現在門口,盈盈淺笑。
他把眼移到書上,扉頁上出現沈綰貞嬌俏的笑靨,他合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