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枯溪下的果頓。
我愛的果頓,你一定要活下去。
你要生存,就該警惕。
時刻警惕,永遠記住,記住那些喜歡汙腥血紅的人。
他們是好殺的。
你遇到他們,也不必留情。
你要將他們趕入窮海,趕入荒塞,重建你美麗的故國田園。
故國雖已沉淪,
田園雖已荒蕪,
可是隻要你勤勉努力,我們的故國必將復興,田園必將重建。
她的情人沒有辜負她,她的族人也沒有辜負她。
她的故國己復興,故國已重建。
她的白骨和她的詩,都已被葬在為她而建的嬌雅寺白塔下,永遠受人尊敬崇拜。
這是個悲慘的故事,不是個壯烈的故事,永遠值得後人記憶警惕。
千千萬萬年之後的人,都應該為此警惕。
因為真理雖然常在,正義雖然永存,人世間卻還是難免有些血腥的人,每個人都應該像嬌雅一樣,不惜犧牲自己去消滅他們。
現在班察巴那已說完了這個故事。
小方沒有流淚。
上個人如果胸中已有熱血沸騰,怎麼會流淚?
不過他還是不能不問:“她的白骨既然已埋在白塔下,你們說的這個嬌雅是誰?”
班察巴那的回答又讓他驚訝。
“我們說的這個嬌雅,就是你一直認為她就是水銀的那個女人,”
小方怔住。
班察巴那顯得更悲傷:“她是我們的族人,她知道呂三一直在壓榨我們,就像是那些血腥的惡漢一直在壓榨嬌雅的族人一樣,所以她不惜犧牲自己。”
卜鷹忽然插口:“因為她不但是他的族人也是他的情人,她犧牲了自己到她的敵人那裡去臥底,去刺探他們的訊息。”
班察巴那握住了小方的手:“我也知道她對你做過的那些事,可是我保證,她一定是被逼出來的,為了我,為了我們的族人,她不能不這麼做。”
小方瞭解。
他也緊握住班察巴那的手:“我不怪她,如果我是她,我也會這樣做。”
班察巴那的手冰冷:“但是現在她的秘密已經被揭穿了,對方已經知道她是我們派去的人。”
卜鷹又接著說下去:“所以他們派了一個人把她押到這裡來,跟她坐在一頂轎子裡,到了最後關頭,就可以用她來要挾我們。”
“但是他們也想不到他們居然會敗得這麼快、那麼慘,所有的變化完全讓他們措手不及。”
班察巴那沉痛而激動:“只不過她還是他們最後的一件武器,所以我還是不能看見她,不能讓他們利用她來要挾我。”
所以他只有先發制人!
——如果有人讓他看見她,他就一定會殺了那個人!這一點也已令他們確信不疑。
“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因為他們以後說不定還能利用她,所以他們一定會讓她活下去。”班察巴那道:“所以我也只有讓他們把那頂轎子原封不動抬走。”
“轎子裡另外還有一個人,就是唯一能揭穿這秘密的人。”卜鷹道:“她也坐在轎子裡,她知道自己絕對安全,所以她更不會妄動。”
“我早就認得她。”班察巴那道,“但是我也從未想到她是個這麼樣可怕的女人。”
他們都沒有說出“她”是誰。
小方也沒有問。
他不願問,不敢問,也不必問。
他知道他們不說,只因為他們不能說,不忍說,也不必說。
他們都不願傷小方的心。
每個人心裡都有個“死頸”,一個很難穿過去的死頸。
如果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