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可愛。”
小方的手冰冷。
蘇蘇忽然又冷笑。
“你以前有沒有想過你的孩子?”
“沒有。”小方說。
他是個誠實的人,也許不能算是好人,卻絕對誠實。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孩子,只因為他還沒有見過他的孩子。
他們父子之間還沒有愛。
“你知道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蘇蘇又問:“但是你從來都沒有想過他。”
小方承認。
但是現在他已經開始在想他了,因為他對他的孩子已經有了一個具體的形象。
——這就是人性。
無論人的本性是善還是惡,人性中總是有弱點的。
呂三無疑是最能把握這種弱點的人。
“呂三要我告訴你,”蘇蘇說,“如果你要見你的孩子,就得先替他做一件事。”
“什麼事?”小方不能不問!“他要我替他去做什麼事?”
蘇蘇還沒有開口,外面已經有人替她回答:“他要你先替他殺了我。”
這是班察巴那的聲音。
一種非常冷靜,又非常熱情的聲音,只要聽過一次就很不容易忘記。
——永遠沒有人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出現的班察巴那又出現了。
班察巴那看來永遠是年輕的。
——“年輕”,這兩個字所代表的並不是年紀,而是一種形象。
他看來年輕,因為他看來永遠都是那麼堅強,那麼挺拔,那麼有生氣。
無論他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出現都一樣。
就算他剛從泥沼裡走出來,他看來還是像一把剛出爐的劍,乾淨、明亮、鋒利。
就算他剛從敵人的屍骨鮮血中走出來,他看來還是沒有一點血腥氣。
這次和以往唯一不同的地方是,這次他手裡居然提著一袋酒。
滿滿的一羊皮袋酒。
他走過來,坐在一張小桌旁的一把椅子上,他看著小方說:“坐。”
小方也坐下。先把孩子交給蘇蘇才坐下,坐在對面。
班察巴那將滿滿的一袋酒放在小桌上。
“這種酒叫古城燒。”他問小方:“你喝過沒有?”
“我喝過。”小方說。
他當然喝過,卜鷹最喜歡的就是這種酒。
這種酒喝起來就像是男兒的熱血。
用一根手指勾起羊皮袋上的柄,把羊皮酒袋甩在脖子後,班察巴那自己先喝了一大口,才把酒袋遞給小方。
“你喝!”
小方也喝了一大口,好大的一大口,然後又輪到班察巴那。
他們都沒有去看蘇蘇和“陽光”,就好像這屋子裡根本就沒有別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