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感動的,就是她發現小方竟然愛她的小孩那麼深厚。
她忽然衝上去,將小方和小孩抱緊。
小方溫柔地將視線投落在蘇蘇的臉上,目光顯出一份很深沉的感激。
感激她為他留了後代。
有了後代,他就死而無憾了。
有了後代,他心情豁然開朗。
他不再恐懼死亡,他不再恐懼面對危難。
他隨時隨地可以死去,為卜鷹,為蘇蘇,為“陽光”,為齊小燕。
小方剛醒過來的時候,以為自己身陷地獄之內,現在,他知道他並沒有入地獄。
入地獄的人絕對不是他。
就算是入了地獄,他入的也只不過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地獄。
因為他忽然有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決心。
他決心去查明這件事情的真相。
不惜代價,不惜死亡的犧牲,他都要去查出背後的陰謀者到底是誰?
他知道他必然查得出來。
因為他已經沒有了後顧之憂。
他的思路,也將不會受死亡陰影的威脅而大打折扣。
一個無畏的人,他的劍術必將百分之百發揮盡致。
他知道,這是他開始發問的時候了。
但是他沒有問。
他先去抱起了他的孩子。
小方不是聖人,既不能做聖人,也不想做聖人。
在他心底某一個秘密的角落裡,也許他是想先去擁抱齊小燕的。
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她已將一個女人一生中所值得珍惜的給了他。
這種事不但是女人所難忘懷的,男人也同樣很難忘記。
在小方心底深處另外一個秘密的角落裡,他想去擁抱的也許是“陽光”。
“陽光”是個明朗美麗但卻非常痴情的女孩子,他知道他這一生中是永遠得不到她的。
但是他喜歡她,不但喜歡,而且尊敬。
他對“陽光”的感情已經跟他對卜鷹的友誼混為一體。
小方是個男人。
蘇蘇是個女人,一個絕對女性化的女人,甚至可以說她全身上下每分每寸都是女人。
小方不能忘記她。
她的激情,她的溫柔,她的纏綿,無論任何男人都難以忘記。
在小方心底更深處,他想去擁抱的也許是她。
但是他卻先去抱起了他的孩子。
那不止是因為父愛,父與子之間的感情是後天的,是需要培養的。
他先去抱起他的孩子,也許只不過因為他要求平衡,一種愛的平衡,一種唯一可以使他憎緒穩定的平衡。
不管怎麼樣,他還是這麼做了。
齊小燕悄悄地退了出去,“陽光”慢慢地坐了下去,坐在床邊的一張椅子上。
蘇蘇卻忽然笑了,笑得非常奇怪。
她的笑中彷彿帶著種說不出的譏俏惡毒之意,她的眼神也一樣。
她看著小方微笑,忽然問道:“你真的以為這孩子是你的孩子?”
“他難道不是?”
“不是。”蘇蘇說:“不然不是。”
她冷冷地接著說:“你為什麼不想想,呂三怎麼會把你的孩子還給你?”
小方怔住了。
他知道蘇蘇不是在說謊,但是他也沒有放下手裡的孩子,就好像一個溺水者明知自己抓住的並不是一根可以載他浮起來的木頭,卻還是不肯放過一樣。
蘇蘇的笑容看來就像忽然又變成了一個面具。
“呂三要我帶這個孩子來見你,只不過要我告訴你,你的孩子已經長得有這麼大了。就好像這個孩子一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