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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調蜜水,一邊嗔怨似的說:“難道,朝裡那麼多的大臣,都是白吃飯的不成?”

孔明望著窗外的煙雨,又回過頭來看看婉雲,笑嘆著:“唉,不怪他們,要怪,就怪我吧,我總是不放心,先帝在的時候,也責備過我,舉凡國事,太以舉輕若重,失卻宰輔之風。”

“才不是呢。”婉雲把一隻耳杯捧到孔明面前,“先帝那是怕累壞了他的寶貝丞相。”

孔明接過杯喝了一口,清甜滑膩,直沁心脾,他微嘆著點點頭:“你說的,也許是吧,先帝是個重情義的君主……當今陛下,在這一點上,真的很像先帝。”

正說著,卻聽院中的甬道上響起了匆匆忙忙地腳步聲,接著,簾子一掀,子安收了油布傘,拍打著褲腳兒進來了。

“丞相,婉夫人。”匆匆地施了禮。

孔明放下杯:“什麼事?”

“丞相,陛下到了中門了。”子安有些喘氣。

“啊?”孔明和婉雲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你怎麼才來通報呢?快隨我接駕。”

未等走到門邊,簾子一起,一個小宦官一身的雨水趨步而進,伏在地上:“丞相,陛下命奴才先至此傳諭,說丞相大病未痊,不要冒雨出迎。”

他說時,頭上的髮絲裡還往外滲著雨水,顯然是得命太急,不顧一切地跑了來。孔明忙扶起他,讓子安拿手巾給他擦擦。

一盞茶的功夫,小院子裡出現了十來個執著傘蓋的黃衣宦官,劉禪用大袖子遮著頭,幾步跳上了臺階,隨侍趕忙打起了簾子。

“好大的雨!”

劉禪放下袖子,甩著上面的水滴。蹭著靴子上的泥點兒,卻把眼睛直往孔明面上瞅著:“相父今天的氣色比昨天又好了!”

孔明也顧不得君臣之禮,只用眼睛在屋中搜尋著可以禦寒和擦拭的東西,口中忙不迭地吩咐著:“婉雲,子安,快,快給陛下換下這溼衣服來。”

一番忙亂,劉禪終於換了件幹松衣服,擁著薄被子坐在了孔明的榻上。子安奉上了滾燙的祛寒湯,劉禪小口小口地呷著。

孔明坐在榻側望著去了王服的幼主,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剛剛被趙子龍從長江上搶回來的,父母無依的可憐的孩子。

劉禪邊喝邊用嘴吹噝噝地吹著,待湯溫了些,便捧起碗來一飲而盡。婉雲不禁在一旁失笑。

“婉夫人笑什麼呢?朕吃相難看吧?”劉禪有點不好意思。

“陛下恕罪,妾婦先告退了。”

孔明笑著向婉雲點點頭,又吩咐子安:“把祛寒湯也給來的公公們送去些。”

劉禪放下碗,擦著嘴:“還是相父想的周到。”不等孔明說話,便從貼身的懷裡摸出了一個錦盒,拿在手中揩揩:“還好還好,沒有溼了。”

說著他把盒子遞過來:“相父,這是宮裡的御醫新配的丸藥,晚上用熱米酒送下,相父可一定別忘了。”

孔明接過來,在手裡焐著,低下頭,眼中一陣潮溼:“陛下如此待臣,臣……如何為報……”

“相父快別這樣講。”劉禪按住了孔明的手。

“要不是朕此番一意孤行,相父也不會病情加重。唉,都怨我……”

孔明握住了劉禪的手:“陛下,臣不怨你。這一番亮雖復回成都,可是亮卻看到,陛下你,長大了……”

劉禪有些激動,探起身子:“真的?相父這麼認為?”

孔明點著頭:“此一番陛下行事沉穩,幹練有謀,真的讓亮,十分欣慰,亮覺得,從此以後,亮再沒有何憂慮,可以一心一意地去為陛下開疆拓土了。”

“相父放心吧!朕自從上一次,失性亂為,想起來便悔恨無地。這回,那個老匹夫竟敢置國事於不顧,為一己之私惑亂朝綱,使相父與朕的北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