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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幾聲:“唉,話雖如此,您老人家倒底是做過大官的人,稱您一聲大人,不為過。”

李嚴驕傲地把頭上的亂髮一甩:“哼哼,算你不是個勢力小人。”

正此時,遠處響起腳步。獄卒連忙回過頭:“喲,蔣大人來了。”

李嚴斜睨著蔣琬,一言不發。蔣琬站在門外,嚴肅地盯著他。在嚴厲的目光中,李嚴有些不自在,微微調整了姿態。乾咳了一聲:

“咳……公琰來了。來看看我?看我驃騎大將軍還威風不威風?嗯?還是來看看我李平的慘狀,好去向你那位大丞相通風報信吶?你告訴他,我李平活得好好的!陛下沒有殺我!”

“無恥!”

蔣琬冷冷地說了一聲。

“無恥?哈哈!太可笑了!自古權力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其間樂虞我詐,談何無恥?難道,那位大丞相,私藏我的書信,就不無恥麼?我告訴你蔣公琰,別抱錯了大腿,陛下倒底沒有殺我,君意難測,帝王之心,是誰也駕馭不了的。現在就論成敗,還太早些!”李平揮動著袖子,來回遊走著。

蔣琬嘆了口氣,搖著頭:“好吧,我告訴你。陛下沒有想赦你的意思。要不是丞相連夜奔波,當殿求情,你現在早就死了半個月了。不但是你,還有你的三族。”

“什麼?”李嚴撲到門前,抓住了門欄。半晌,他又使勁一推,把自己彈出去:“不可能!不要為諸葛亮再唱什麼頌歌了。陛下,是個仁厚的幼主,哪裡來的那樣的手段。是諸葛亮!是諸葛亮!!他忌妒,他忌妒我!!是他要致我於死地。是他!!”

李嚴狂叫著。

蔣琬忽覺得一陣噁心。轉過身吩咐著:“好生照顧這個人的飲食起居,不要難為他。”說畢,回過頭,無比憐憫地看了看李嚴:“李大人,好自為之。”

李嚴望著蔣琬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他忽然癱軟下去,兩股老淚撲簌簌打下來:“諸葛亮,算你狠,夷三族……”

一陣涼爽的秋風吹過,相府院中的芭蕉伸著寬大的葉子舞動起來,緊接著,豆子大的雨點兒便嘭嘭地打在上面,像是一壺珍珠傾倒在了鼓角上。沒一會兒,細細密密的雨絲便下來了,那一池殘敗的荷葉也奏響了好聽的樂聲。

婉雲微微地打起了書房的竹簾向外望了望,雨是越下越大了,她又回過頭看看伏在案前的孔明,目光便再也不想移動。

他披著半舊的暗藍織錦袍,稱著裡面素色的深衣分外的潔淨透亮,淡藍的巾幘繫著有些花白的發,順暢地搭在肩頭。

他的手指捏著一枝毛筆,卻未在面前的紙帛上留下半點墨跡,那原本修長有力的手,如今在手背上脈絡分明地顯出了幾道青筋,骨節也顯得分明瞭。

微蹙的眉頭,深深的眼眸,在這個人的臉上定格成恬淡與憂鬱相混和的,讓人陷在裡面,便不想跳脫出去的畫圖。

也許當年在白帝城,婉雲便是不經意地看到了這幅圖,便再也跳不出來了。

婉雲呆愣愣的,手支著簾子,不知不覺竟忘了放下,一陣冷風夾著雨絲飄進屋裡,把孔明衣襟吹了起來。他不禁回過神,看向婉雲,歪著頭,唇角上漾起了笑:“傻丫頭,想什麼呢?”

“哦。”婉雲紅了臉,忙把簾子掩了。

“我……我在想,”婉雲支吾著走上來,“我在想,下雨了,陛下怕是不會來了吧?”

孔明放下筆看看窗外,果然那雨下得又大了些,他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胳膊:“但願陛下不會來了,若是被雨淋壞了,就罪過了。”

“先生也歇一會兒吧,在這裡坐了一個多時辰了。”

“唉,病了半個月未曾理事,你看,壓下了多少。”孔明隨手翻著案上整理好的冊子。

婉雲一邊執起雕螭雲縷銅壺為孔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