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垃圾桶後方,今天晚上一定可以找到機會處理掉。之後勇樹脫下衣服,檢查身上有沒有弄髒,幸好襯衫只有肩膀附近有少許血跡,志摩子應該不會察覺有異。他發現指甲裡都沾到了黑色的血垢,一定是因為剛才擦鋸子刀刃的關係。他覺得應該洗不掉,所以用指甲刀把指甲剪短了。
不久之後,志摩子就回家了。
6
“因為哥沒有回家,我自然就能出門去找他。我假裝去神社,中途撿起報紙包起的那包東西,直接去了逢澤川。我把那包東西放進帶去的另一個塑膠袋裡,撿起地上的石頭裝滿了塑膠袋,從橋上丟了下去。我不敢保證不會被找到,但除此以外,我想不到其他方法……。幸虧我運氣好,所以直到今天都沒有被人發現。”
勇樹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那是把一切全盤托出後的嘆息。
“這就是那天晚上所發生的一切。”
勇樹的臉上已經沒有痛苦。
高間聽完他的話,又看了一遍武志的遺書。雖然遺書的內容很平淡,但高間可以充分感受到武志的痛苦。
“我只想問一件事,你為甚麼要留下那些字?為甚麼要寫下‘魔球’?”
勇樹垂下眼睛,輕輕搖了搖頭。
“現在回想起來,才發現我做了蠢事。當時,我努力思考有沒有甚麼方法可以查明真相?‘魔球’正是唯一的線索。但我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所以才會在現場寫下。我想,警方應該會展開調查,只要知道警方調查的內容,就可以知道真相。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真相。只要大家都認為哥哥是被害人,就不必擔心警方會知道真相。”
然後,勇樹又滿臉懊惱地小聲說:“為甚麼我會有那種想法?”
他再度陷入了沉默,但這次的沉默並不如剛才一般沉重苦悶。他該說的都說完了,感覺只是休息一下。小野在一旁忙碌地做著筆記,聽到小野終於寫完時,高間問:
“你瞭解真相了嗎?”
勇樹停頓了一下說:“對,我知道了。”
“但你擔心被查出真相,為了讓我們以為另有兇手,所以才想到這麼瘋狂的舉動嗎?”
高間指著勇樹包著繃帶的左肩。“甚至故意傷害自己的身體。”
“太晚了,”勇樹搖著頭。“一切都太晚了。”
“我認為結果都一樣。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們你所瞭解的真相?”
勇樹露出慵懶的微笑。
“你們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高間問:“沒問題吧?”
勇樹再度沉默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聽了田島學長的話,我一切都明白了。”
“他說的關於右臂的事吧?”
“對,北岡哥應該打算和森川老師商量哥哥右臂的事。那天晚上,北岡哥是為了這件事才出門的。”
“你哥哥知道這件事嗎?”
“不,”勇樹搖了搖頭。“我猜想他不知道。哥哥應該叮嚀過北岡哥,請他不要把自己右臂出問題的事告訴別人,然而北岡哥不忍心隱瞞這件事,讓哥哥繼續投球,所以他決定去找老師,但他並不是沒有向我哥打招呼。我猜想他可能在石崎神社的某個地方留了一張字條,說要找老師討論。”
高間點點頭,這一點和他的推理大致一致。
“我哥看到字條……為了阻止北岡哥,立刻追了過去。我哥……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右臂出了問題,一旦被人知道,他就無法進入職棒,所以,可能一時衝動就殺了北岡哥。”
勇樹說完後,用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按著雙眼的眼頭。
高間閉上眼睛,左右轉動脖子,發出咔、咔的聲音。外面又有人在走廊上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