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事。
“以後誰當你女朋友就有福氣了!”我笑,“我一位朋友的人生目標就是找個廚師當老公,我也深有同感。”
沈欽言對我的話題不予置評,可臉頰似乎有點微紅,視線在我身後的牆壁上飄來飄去。
我努力不讓自己的吃驚表現出來。沈欽言當真是一個很有趣的男生,在餐廳的時候面對一個個刁鑽古怪的客人都很從容,看上去那麼可靠,但此時,居然因私下裡的幾句玩笑而不知道如何應對,露出了這種羞怯的表情。
真是難得一見。
他指著牆,終於說話了,“那是什麼?”
人家的牆壁上掛的都是油畫、水彩,只有我家的牆壁上是古生物學年表——那是我爸爸親手繪製、撰寫的一張古代植物的進化表,足有三米長,一米寬。這畫很有些年頭了,據說此圖比我的年齡還大,掛在牆上非常顯眼。爸爸每發現一種新的植物,都會把這張表取下來,記錄上新的植物種類。
我一一解釋,他說:“你對古生物學真的很瞭解。”
“平時生活裡都是古生物化石,什麼孢子植物、裸子植物,所以看得多自然知道得多,被我爸薰陶這麼些年下來,我也算是小半個古生物學家。”
他滿臉佩服。
我稍微停了停,又搖了搖頭,“但比起我爸差得多……哎,都不好意思說是他的女兒。”
“但是……你學經濟學?”
我怔住,握著筷子的手也微微一顫。從來沒有人問過為什麼要學經濟學,以至於我自己都快要忘記原因了。我就讀的靜海大學的商學院名聲卓越,成就很高,是所有學子的夢想之地。若干商業鉅子都是我們的校友,每年收到國內國外的申請都可以裝滿一個屋子,在外人看來,能踏入這個門檻,你簡直就可以看到人生的康莊大道了。
我想,對,就是這麼回事。
我定了定心神,笑得很輕鬆:“學經濟有錢啊,這不是明擺著的。我爸說,一家一個古生物學家已經夠嗆了,不要再存在一個了。”
沈欽言凝視我半晌,卻不接我的話茬,換了個話題:“許真,今天謝謝你。”
我正想說“不用謝”,他已經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十六歲離開家後,就不敢再奢望大學了。但因為你,回到學校裡讀書似乎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了。”
我絕口不問他為什麼離開家,莞爾,“你看,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雖然我在工作上笨拙,光給你添麻煩,但我怎麼也比你大一些,有些建議還是有用的。說真的,你現在的樣子,可讓我找回一點自信了。”
他忍俊不禁,笑出聲來。年輕的臉上寫滿了真摯的謝意。我喜歡他看這種生動的表情,蘊含了無數的感情,像鑽石一樣閃閃發光,不是在曼羅時對客人的那種流水線生產出的微笑,也不是那種收到小費時的公事公辦的謝意。我始終覺得,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應該更沒心沒肺一點,不是在大學校園裡愉快追逐女孩子就是在球場揮灑汗水,怎麼耗費青春怎麼來。
我從來不是個拖延的人,很快敲定了學習地點——是在曼羅旁的一個公園。鑑於我倆的經濟情況都比較窘迫,總不能找個花錢的地方去學習;至於大學和他住的地方又相隔太遠,想來想去,還是曼羅附近最合適。
這公園雖然不大,但樹極多,樹林中還有幾套石桌石椅,偏安靜。對於當老師這事兒我充滿了幹勁,要知道,我從爸爸那裡學到的那套完整的自學方法還一直沒有傳授出去呢。
沈欽言是個很不錯的學生,簡單的測試後,我發現,他的水平非常不錯,遠遠高於我的預期;於是,我制定了詳細周密的學習計劃,按照周為單位,精確到了每天。
這個學習計劃我做了整整三個晚上,室友韋姍看著我這麼廢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