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早點就寢。
瑪麗安翌日早晨起床後,恢復了往常的精神狀態,神色歡快。看樣子,她對當天滿懷希望,因而忘記了頭天晚上令人掃興的事情。大家吃完早飯不久,就聽到帕爾默夫人的四輪馬車停在門前。過不幾分鐘,只見她笑哈哈地走進房來。她見到大夥兒高興極了,而且你很難說她見到誰最高興,是她母親,還是兩位達什伍德小姐。達什伍德家的兩位小姐來到城裡,這雖說是她的一貫期望,卻實在使她感到大為驚訝。而她們居然在拒絕她的邀請之後接受了她母親的邀請,這又真叫她感到氣憤,雖然她們倘若索性不來的話,她更是永遠不會覽恕她們!帕爾默先生將非常高興看到你們,”她說。“他聽說你們二位和我母親一起來到時,你們知道他說了什麼話嗎?我現在記不清了,不過那話說得真幽默呀!”
大夥兒在一起談論了一兩個鐘頭,用她母親的話說,這叫做快樂的聊天,換句話說一方面是詹寧斯太太對各位的相識提出種種詢問.一方面是帕爾默夫人無緣無故地笑個不停。談笑過後,帕爾默夫人提議,她們大夥兒當天上午—起陪她去商店辦點事兒。詹寧斯太太和埃麗諾欣然同意,因為她們自己也要去採購點東西。瑪麗安雖然起初拒不肯去,後來還是被說服一起去了。
無論她們走到哪裡,她顯然總是十分留神。特別是到了眾人要進行大量採購的邦德街,她的眼睛無時無刻不在東張西望,大夥兒不管走到哪個商店,她對眼前的一切東西,對別人關心、忙活的一切事情,一概心不在焉,她走到哪裡都顯得心神不安,不能滿意,姐姐買東西時徵求她的意見,儘管這可能是她倆都要買的物品,她也不予理睬。她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就是巴不得馬上回去。她看到帕爾默夫人,嘮嘮叨叨,沒完沒了,簡直壓抑不住內心的懊惱。那位夫人的目光總是被那些漂亮、昂貴、時髦的物品吸引住,她恨不得樣樣都買.可是一樣也下不了決心,整個時間就在如醉如痴和猶豫不決中虛度過去,
臨近中午的時候.她們回到家裡。剛一進門,瑪麗安便急切地飛身上摟。埃麗諾跟在後面追上去,發現她滿臉沮喪地從桌前往回走,說明威洛比沒有來,
“我們出去以後,沒有人給我來信嗎?”她對恰在這時進來送郵包的男僕說道。她得到的回答是沒有。“你十分肯定嗎?”她問道。“你敢肯定傭人、腳伕都沒進來送過信或是便條?”
男僕回答說,誰也沒來送信。
“好怪呀!,瑪麗安帶著低沉、失望的語氣說道,一面扭身向視窗走去。
“真怪呀!”埃麗諾自言自語地重複道,侷促不安地打量著妹妹。“假使她不知道他在城裡,她決不會給他寫信,而只會往庫姆大廈寫信。他要是在城裡,卻既不來人又不寫信,豈非咄咄怪事!嘔,親愛的母親,你真不該允許這麼年輕的—個女兒跟這麼毫不瞭解的一個男人訂婚,而且搞得這麼捉摸不定,神秘莫測,我倒真想追問追問,可是人家怎麼能容忍我多管閒事呢?”
她經過考慮後決定,如果情況再這麼今人不愉快地持續許多日,她就要以最強烈的措辭寫信稟告母親,要她認真追問這件事。
帕爾默夫人,還有詹寧斯太太上午遇見時邀請的兩位關係密切的上了年紀的太太,同她們共進晚餐。帕爾默夫人茶後不久便起身告辭,去履行晚上的約會。埃麗諾好心好意地幫助大夥擺惠斯特牌桌。在這種情況下,瑪麗安幫不上手,因為她說什麼也不肯學打牌。不過,雖說她因此可以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但她整個晚上決不比埃麗諾過得更快活,因為她一直在忍受著期待的焦慮和失望的痛苦。她有時硬著頭皮讀幾分鐘書,但是很快又把書拋開,比較有趣的,還是重新在室內踱來踱去,每當走到視窗總要停一陣,希望能聽到期盼已久的敲門聲。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