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有點像壞人,他自嘲地想,柳葭這女孩子膽子還挺大,他這個模樣,她都還會花錢請他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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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刮乾淨鬍渣,洗澡換了衣服走下樓,就見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晚餐。
整個晚餐的過程,他們一家人都還算其樂融融。之後,容謝便跟母親進了書房,這場談話是必不可少的,而他也有問題想要質問她。
“你之前被學校開除了,再想恢復學籍是不可能的,我想了想,還是讓你去美國讀大學吧。”容夫人將一個資料夾翻開來擺在他面前,“我諮詢過,你現在的情況需要從預科開始讀,我也挑了幾個學校,你參考一下。”
容謝直接把面前翻開的資料夾合上,輕聲道:“去不去美國,讀哪個學校,我自己會做決定。但是我有件事必須問你。”
“還能有什麼事比這些更重要?雖然我也不覺得大學文憑有多重要,可我還是希望你有這樣一張紙,至少以後說出去會好聽些。”
“你還跟柳醫生有來往?”
他這一句話問得太直白,導致他母親的臉色立刻變得緊繃起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他也是有妻兒的人,你是想要繼續維持這種關係,還是要從他的妻子手裡把人搶過來?”容謝疲憊地看著她,“我現在已經是這樣了,你還要毀掉另外一個比我小不了太多的女孩嗎?”
“容謝,我最後再提醒你一句,不該是你來管的事情,我沒必要向你交代。”
“好,你是我媽,我管不了,但是你今天所做的事,今後一定會付出代價。”容謝站起身來,“我馬上就會出國,這樣見不到那些糟心事,對我們都會更好。”
一個月後,他便到了大洋彼岸,他很快就過了預科的語言考試,申請到新學校,讀了一年多,又中途休學去非洲做疾病支援,等到回國之時,還是拿到了兩個碩士學位。
他又回到過去開除他的大學讀emba,在那次聚餐會上,他又重遇了柳葭。
那天她遲到了,到的時候大家已經吃到一半,只剩下剩菜。她坐在最下方上菜的位置,隨意吃了兩口容易飽腹的菜,偶爾還會打量他幾眼。他能感覺到她的目光,那樣輕描淡寫地從他身上掠過,並沒有停留太久。
她並沒有認出他來。他現在衣著得體,修飾得當,一舉一動風流雅緻,跟當初那個跟她有一面之緣的男人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也只是因為好奇。
他走過她身邊時,極其自然地落下了車鑰匙,包廂裡的地毯很厚,聽不見車鑰匙落地的聲音,也不會引起她的懷疑。
“容先生,你的東西掉了。”
他聽見了她的聲音,猶如冰雪消融,猶如春風驟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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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醫院打電話過來說,已經找到跟以諾高精度配型的骨髓,陳醫生想找我們聊聊術前的一些事項。”容謝道,“至於骨髓的來源,我想你是一定能夠猜到。”
“我早就說過,如果你覺得她吃虧了,想補償給她,儘管開支票過去,不管多少錢都可以。但是你想把人帶回家,抱歉,我一定不會承認。”
“你不承認也無所謂,”容謝將電話聽筒夾在側臉跟肩膀之間,隨手在檔案上籤著字,他的簽字龍飛鳳舞,筆畫瀟灑如其人,“我也沒想要你接受。只不過不管你接不接受,事實就擺在眼前。”
容夫人的聲音變得有些忍耐:“我知道你是在慪氣,那件事你始終不願意面對,所以你要用這種方式讓我也不痛快。可是我是你的媽媽,我希望你能夠幸福,而不是因為慪氣而去屈就一個你不喜歡的女人——”
“你錯了,”容謝的語氣陡然放輕,“我喜歡她,我對她的感情甚至可以說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