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珮芝轉過臉去,玉清知道多問無益,兩人向桃林深處走去。
花間亭外,眾人重重圍觀,接踵擦肩,爭相眺望花間亭裡的風采。
繞過眾人,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花間亭裡,幾位爺錦袍華服,亦或絲衫廣袖,迎風而立,愈加雋逸;擷玉坊的歌姬,淡掃蛾眉,雙目濃濃含情。
珮芝道,“拋開繁花嬌豔,花間亭裡自成風景。”
“春光漣漪,一如去年。”玉清說道,與珮芝立在梨樹下。
絃歌之聲方歇,掌聲四起。
“秀秀姑娘的歌聲如清澗溪水,宛轉嫋嫋,又如黃鶯出谷,遏雲繞樑,當真玄妙,”四爺讚美道,語音轉而淡淡,“只可惜少了依依姑娘的琴聲……”
秀秀低眉一笑,“姐姐的琴聲堪比天籟,旁人無法企及,”轉而向六爺微微欠身,“六爺今兒怎麼沒將姐姐帶來,奴家很想念姐姐。”
六爺呷了一口茶,掃了一眼四爺,淺笑道,“我也想讓她來,見見故人,可惜她病了。”
“病了?”秀秀驚訝道,“是何病?”
“說是頭疼,已請大夫為她診治,應無大礙。”
“姐姐原來是舊疾犯了,”秀秀沉思片刻,低語道,“奴家想去瞧瞧姐姐,不知是否方便?”
“隨時恭候。”六爺淡淡一笑。
秀秀嬌羞低頭,雙目含情偷偷飄向六爺。
四爺目光閃動,爽朗笑道,“我有個提議,不知六爺意下如何?”
六爺神態從容,“四哥的提議定是為了我好,洗耳恭聽。”
“不如讓秀秀姑娘與依依姑娘作個伴,一來全了她們姐妹情分,二來也多了一個人為你紅袖添香,豈不兩全。”
八爺與九爺相視一望,嘴角掛出笑意,目光轉向六爺。花隨風起,眾人靜默,均在等待六爺的回答。
六爺起身,款步走向梨花樹下,對著樹下的玉清微微一笑,牽起她手,道,“你怎麼才來!”
“有事麼?”玉清看著高演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
高演向珮芝點頭,拉著玉清向亭中走去,面若春風,低語道,“翠葉紅蕊就交給你了。”
玉清笑看高演,甩下一句,“府外的我可不管,你自己解決。”
“也行,”高演挑眉,“那就先帶回府裡。”
“你。”玉清狠狠瞪了高演一眼。
兩人攜手走入花間亭。玉清對著四爺,欠身行禮,“弟妹見過四哥。”
四爺訝然,沒想到面前的絕色女子竟是去年送香糯紫薯糕的小二,更沒想到的是,她竟是宋相的女兒,高演的王妃,“原來是六弟妹,失禮,失禮。”
“我這個突然間冒出來的六弟妹,只怕驚醒了不少女子的春閨夢,我可是罪孽深重啊,”玉清低語,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高演,“別想拿我做擋箭牌。”
高演笑笑,扶著玉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己站在一旁,端起茶盞奉至玉清的面前,讓眾人倒吸一口氣。
見他在眾人面前如此恭敬,玉清立時明白棋差一招,這個廝太狡猾。眾人見他對她畢恭畢敬,定會想到秀秀姑娘能否進府,全在她的一念之間。
沒想到高演會在眾人面前,如此之快的降低姿態,倒一時沒了主意。瞟了一眼高演手中的茶杯,玉清並未伸手去接,既然他願意放低姿態,那就放的再低一點,誰讓他要她幫忙。
眾人見玉清未接,更是一驚。八爺、九爺和四爺震驚之餘看向六爺,想知道六爺如何收場。
高演見玉清未接茶杯,心中明白玉清之意,也不介意,片刻之後,將茶杯放回原處,又將香糯紫薯糕送至玉清面前,動作流暢體貼,沒有任何的尷尬和不堪,反而每一個動作都是溫情,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