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刺客?”
太子瞪了他一眼,正色道:“大哥說的什麼話?莫非在懷疑本宮無事生非?若是沒有刺客,這侍衛因何而亡?若不是本宮來得快,大哥說這刺客有無可能危及皇阿瑪安危?皇阿瑪安然無恙罷?”大阿哥橫了他一眼:“自然無恙!太子是要闖進去瞧瞧嗎?”
太子按了按劍柄,忍氣揚聲問道:“皇阿瑪可歇下了?身體無礙罷?本宮要見皇阿瑪有事稟報!”過了片刻,李德全掀帳出來回道:“太子爺,皇上還未歇下,龍體也還康健,不過到底有些傷心過甚。太子爺要見皇上,事情可緊急?若是可以緩上一緩,明兒再見皇上也不遲啊!”
太子皺皺眉,想起方才那身手不凡的黑衣人,追問:“方才你們確實未曾瞧見有可疑人等?”李德全搖頭。太子沉吟片刻,對李德全說:“不行,本宮還是不放心,本宮親自去跟皇阿瑪請安。”就要往裡走。李德全攔在門口,低聲說:“太子爺,你在外頭等等,老奴去稟了皇上?”太子越想越覺得不安,那神出鬼沒的刺客分明往這邊來了,而這邊唯一能藏身的地方就是金帳。門口的人都說沒看見,說不定什麼時候趁亂溜進帳中。
念及此處,也顧不得李德全的央告,高聲叫道:“皇阿瑪,兒子來跟您請安!”大阿哥冷冷一笑:“太子,你就是帶著劍給皇阿瑪請安的嗎?”太子不理他的胡攪蠻纏,推開李德全就要往裡衝,幾個兄弟哪裡相信有什麼刺客?半真半假的拉住他,勸說了幾句。
帳外正是喧譁吵嚷成一團,皇帝已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冷眼看著這一場你方唱罷我登場的鬧劇。眾人大驚之下連忙拜倒。過了良久,方聽得皇帝疲憊地道:“讓隨行文武官員都過來!”
人來得很快,不過一柱香功夫,隨行官員已是齊齊跪了一地。
皇帝坐在上首掃視了跪在前排的兒子們,最後眼光定定的落在了太子身上。他盯了太子半晌,一字一頓地沉聲道:“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業四十八年,於茲兢兢業業,體恤臣工,惠養百姓,維以治安天下,為務令觀。胤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訓,惟肆惡暴戾□,難出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話未完,已是泣不成聲。一眾大臣跪伏在地,只是唯唯叩請皇帝保重龍體云云。
停頓了片刻,皇帝心情略平靜下來,指著太子呵斥道:“前夜,你逼近布城裂縫向內窺視,有何居心?十八阿哥患病,聚皆以朕年高,無不為朕憂慮,伊系親兄毫無友愛之意——今夜,你提劍硬闖金帳,置朕於何地?——你,就是朕親手教匯出來的太子!!”
太子聽到這些言語,句句誅心,忍不住辯解道:“皇阿瑪,兒子只是憂心皇阿瑪安危,倉促前行為失當,可是,兒子絕無異心!求皇阿瑪明鑑!”
皇帝聽他辯解,更是忍不住落淚,斷斷續續痛陳太子罪責:對平郡王的報復,私截外蕃御馬,縱奴行兇草菅人命——最後竟氣急攻心,昏厥過去。全場又是一片忙亂,請太醫的,叫皇上的。最後,康熙緩緩醒了過來,卻無力再說些什麼,只是吩咐讓大阿哥領人先把胤礽看管起來。然後無力的揮退眾人,獨自端坐在椅上整整一夜。
胤祥被羈押不足旬餘,他獨處一隅,不理外間風雨,哪知小十八已失去他的生命,太子也失去了他獨享三十餘年的尊榮。皇父痛失愛子,傷心之下瞬間蒼老。短短几日功夫,已是天地變色,物是人非。
初十
九月十六,聖駕回到京城。緊接著就召集王公大臣於午門,宣諭拘執皇太子胤礽之事;皇帝甚至親自撰寫告祭文,十八日告祭天地、太廟、社稷;將廢皇太子幽禁鹹安宮,二十四日,頒詔天下。
廢黜太子當日,皇帝竟大病了一場。將養了幾日再上朝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