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轉身掀開帳撩,隨著下人們出營去了。
鮮于嬋失望的坐下來,心想:“爹爹……怎麼走了?”她甚至都還來不及告訴爹爹,她已經可以看見,更能說話的喜訊了,朱晃走過來道:“鮮于小姐,依我看,我們還是不要提楊兄弟的事情,明天你爹爹問起來,我先隨便找個藉口對付過去。”
鮮于嬋緊緊的咬住緋唇,倔強的搖了搖小腦袋,這次回來一個目的是要勸說爹爹,另一個更重要的目的,便是要把楊宗志介紹給他,她可不知道自家爹爹險些死在楊宗志的刀下,而且……
這時帳外又傳來幾個哈哈大笑聲,有人從外面掀開帳撩走入,朱晃回頭一看,面色微微一驚,外面走進來一干武將,當先的是一個面相英挺的少年人,二十三四歲,朱晃認得他,他便是當朝的三殿下,起兵造反的趙虞修。
趙虞修帶了一群人快步走進來,對周順道:“鮮于小姐就在這裡嗎?”轉頭掃過去,見到行轅內的火把下,正中間的寶座上端坐著一個娉娉美少女,但見她髮髻斜梳,從一邊的耳後垂下來,穿著手工精良的搖裙,衣領服服帖帖的垂在腮邊,長得竟是無比的嬌婉膩人。
趙虞修面上微微一怔,竟是罕見的發了一下呆,似乎料不到鮮于嬋會生得如此貌美如花,周順笑著指手道:“三殿下,這位就是我家小姐。”
“嗯……?哦。”趙虞修被他叫回了神,朱晃在一旁看得清楚,多時不見,趙虞修再也不復當年那個儒雅俊秀的形象,而是壯碩了許多,原本白麵淨皮,現在也染滿了硝煙的燻黑,穿著厚厚的鎧甲,不但不損毀他的英氣,反而更讓他多了不少男子豪邁氣色。
趙虞修快步走過去,對著鮮于嬋上下打量片刻,柔聲道:“鮮于姑娘,我們……我們還沒見過面,我姓趙,名叫趙虞修,日後你叫我趙大哥便是。”
他身後跟著一個帶著氈帽的少年人,笑嘻嘻的接話道:“哦,三殿下,這便是你那位沒娶過門的妻子了嗎,果然我見猶憐,三殿下好福氣呀。”
朱晃沉著臉龐站在一邊,轉頭看過去,見到說話人的模樣,面上更是大驚失色,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這少年人一眼就能看出不是中原人氏,朱晃記得他,出使漠北前,這個少年曾經帶著隨從找到北郡幽州,朱晃接待過他,後來楊宗志迎上去後,朱晃被楊宗志支使出去通知忽日列,便再沒有和他見過面,但他頭上的那頂奇形怪狀的氈帽,朱晃是忘不了的。
鮮于嬋見趙虞修等人湊近過來,下意識開始渾身發緊,雙手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懷內,趙虞修能察覺到她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警惕,他轉頭左右看看,狐疑的蹙起眉角,問朱晃:“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朱晃緊張的不知如何答話,趙虞修看了他幾眼,再道:“好像,我在哪裡見過你啊,你可是住在洛都城裡的?”
周順討好的走上前來,對著趙虞修輕輕耳語幾句,趙虞修“哦……”的一聲,恍然自語道:“是這樣,看來是我認錯人了……”轉身親熱的拉起背後少年,吩咐下去:“快去備上好酒好菜,我今日要和回卓王殿下一醉方休,順便算是給小姐洗塵。”
哈克欽笑道:“三殿下太客氣啦……”卻是任由他拉著坐到寶座的對面,和鮮于嬋呈品字形端坐,趙虞修抬頭下令:“其餘人都下去吧,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身後隨人抱拳出門,朱晃在一邊站也不是,走更不能,趙虞修皺眉問道:“你怎不下去?”
朱晃道:“我……我……”猛地一咬牙,只得跟著出門,帳撩落下,將朱晃的背影遮住,鮮于嬋好像發冷似地打了個抖,右手顫巍巍的握住了懷中那把冷氣森森的匕首。
她記得今日還曾對楊宗志許願:“只要爹爹不再出兵了,回到江東老家去,小嬋便去滇南找你,跟你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