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卿聳了聳肩,嘆道:“你孃親要你爹爹休妻。”
“什,什麼!我不同意!”白謹言大嚷著就要往瀑布裡衝,卻被東方彧卿攔下。
“你不同意有什麼用?快與你爹爹回去想辦法。”
好言勸走白謹言後,東方彧卿覺得不能再耽擱了,穿過瀑布,見花千骨正在石洞中發呆,那落寞的神情令人心疼。
意識到有人進來,花千骨動了動身子,揹著他道:“他走了?”
“是啊,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希望他不要再來。”
“恐怕不能。我給他支了一招,讓他先回長留帶上白慎行來說服你。”
花千骨突地轉身,怒道:“東方,你答應要幫我的!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我得保命啊,不然白子畫要殺我。”他見花千骨怒氣衝衝,不由地笑道,“你只關心他,卻從未關心過我啊,若我真被他不小心殺了,且不是很冤枉。”
聽得他的調笑,花千骨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下來:“得想個辦法讓他永遠別來。”
“骨頭,你就原諒白子畫吧,我相信那時候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被妒意衝昏了頭腦。”
“我沒有怪他,只是不想見到他,永遠都不想見。”
冷漠與厭棄同時出現在她的臉上,東方彧卿的擔心更加重了:“你知道他的心意,何苦折磨彼此呢?”
花千骨動了動唇,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沉默許久後才道:“仙界還留有幾派?”
東方彧卿覺得自己適才苦口婆心的勸說全部泡湯,經此一役,仙界幾乎全軍覆滅,雖還殘留幾家但也是微弱不堪,再難見往日的風采。他不願告訴她詳情,隨口胡謅:“只剩長留了。”
花千骨的震驚不言於表,怎麼會這樣?師父是仙界的表率,在這種情況下他也能拋下長留什麼都不管地來照顧她,若說心中沒有半分感動,也真是鐵石心腸了。可她又覺得,自己連感動的心都不該動一動,自己是什麼,只是殘花敗柳,只是別人玩弄過的破爛物件而已,若還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地留在他身邊,真要如雲湍所說,累他被人嘲笑,徒增感傷,毫無意義,況且,是真的不想見他,沒臉見他,只想一個人待著。
“骨頭?”東方彧卿見她出神,不知道又要怎樣的胡思亂想,便開口喚她。
失了神的花千骨從自己的小心思中驚醒,藉口要休息便將東方彧卿勸走,趁著夜深孤身飛向長留。
花千骨掩去氣息不停地趕路,終於在天矇矇亮時來到了長留。如今的長留已與從前完全不同,山門破敗,空曠的大殿前只剩誅仙柱孤單地立著,原先的八千弟子也所剩無幾,清冷的空氣裡,都感受不到煙火的溫度。
解釋?她不想與任何人解釋,幽若作為掌門更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將宮羽借給她。既然如此,乾脆去偷。花千骨蒙上了面紗,感知到她正在絕情殿上,沒有半點猶豫地摸了上去,不管怎樣都要將小鼎送去蠻荒,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
許久未回過家,她的心微微發顫,深恨自己竟有些許的貪戀。花千骨咬破了唇,嚐到鮮血了味道,這才使得她冷靜下來,有足夠的能力判斷幽若的方向。
今晚的絕情殿上半點燈火都沒有,大殿前的桃花樹雖依然盛開,可越往裡走越發現曾經大片的桃花林已毀於戰火,枯枝敗葉,令人傷感。
躡手躡腳地潛進幽若住的寢殿,藉著微弱的光花千骨竟發現她身邊還睡著一個小小的姑娘,慎兒,她的寶貝。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好想抱抱她,好想親親她,她的寶貝受了好多苦,還被那惡魔割去了小指。她掩著嘴,難受得整個人都微微抽搐著,氣息紊亂。不行,不能如此兒女情長,小鼎還在,絕不能讓他們再受半點傷害。
☆、離居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