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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熾先頭使下的反間計,二部未必降得如此順利。命運鬼使神差,讓劉永明與司馬熾有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合作。

之所以說符洪受降只是暫時,是因為漢北部平定只維持了五年。五年後,忠於晉室的晉陽太守劉琨連同據守其他州郡的晉朝遺臣,舉兵馳援琅琊王司馬睿,即司馬熾的侄兒景文,助其光復晉室,初建東晉。而這些舉兵的人中,就有符洪。沒有人知道為什麼,符洪經過五年的養精蓄銳,還是叛變了。只有我,於當日的一件事中,推知了大概原委。

符洪的使者臨走前,司馬熾曾交予他一個錦囊,託其轉交符洪。他對使者說:“父皇在世時,曾盛讚符公最善把握時機,乃世之英雄人物。此父皇舊年之物,贈於符公聊作紀念罷。”

我問過他,錦囊中所存何物。他說:“半句實話。”

“什麼實話?為何只有半句?”

“‘玄明本意殲滅,無心招降’”

我想了想,道:“果然只有‘無心招降’是實話。只是,他既然降了,你又為何要令其心存芥蒂?知道此事,符洪一定寢食難安。”

他不說話,低頭緩緩進了一口茶,然後似自言自語道:“也許,這是我此生能為司馬家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直到五年後,他當日的話忽然變得意味鮮明。多疑的符洪是他為晉室埋在劉漢的一顆棋。既然符洪精於算計,自然能領悟到:比起在格局已定的漢朝聽命於陰晴不定的劉玄明,自然是扶持新主重新逐鹿,並在新朝中佔據有利地位而後加官進爵,對氐部更有利。所以一旦時機來臨,他絕不甘於墨守雍州。

司馬熾拿捏得很準,只可惜,他沒有看到這一天。

玄明殺他之時,曾捏造了幾條罪名,其中一條,說他與晉陽太守劉琨等舊臣勾結,企圖裡應外合顛覆漢室。平心而論,這並不完全是汙衊之言。雖對皇權毫無留戀,但在舉步維艱的困局中,他為晉室一統、為漢人復興,的確拼盡了全力。我始終不知道他的侄兒景文在給他的密信中說了些什麼,可是我想,司馬熾在僅有的一線餘地內,已然給出了唯一可能的、最完美的答覆。

八月末,劉漢大軍在幷州駐紮妥當後,永明帶著小支人馬,來到永石。出乎我意料的是,同行的還有中山王妃,羊獻容。

我忍不住嘲諷他道:“打仗還要帶著王妃,生怕人家不知道你中山郡王痴情嗎?”

“是容兒自己定要跟來,說這些時日聚少離多,白當了我的王妃。”

說罷他涎笑地看向身邊,羊獻容羞紅了臉,嗔怒地瞪他一眼。永明縮了縮脖子,又補充道:“她若獨自在平陽,總進宮叨擾左皇后也不好。況且……我也甚是想她。”

二人相顧一眼,永明服小訕笑,羊獻容端了一會兒,最後也忍不住含笑嗔他一眼。那恩愛的樣子羨煞旁人,連司馬熾都有幾分驚訝之色。

永明挑釁地看了我一眼,道:“你還來笑話我?國公出門才幾日,你便那般十萬火急地追趕去,要我說,你可比我痴情多了!”

“你別胡說啊!”我大窘,好像做壞事被抓了現行,一時語塞。“我是有事、有事情要跟他商量!”

然後又弱弱地對司馬熾道:“你可別想歪啊,我、我……不喜歡你的。”說到最後,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他低頭喝水,眼前的事彷彿與己無關。半晌,放下水杯,淡淡道:“我知道。”

我覺得無趣,心裡悶悶地堵得慌,都怪永明口不擇言。這樣想著,抬頭沒好氣地白了永明一眼。他撇撇嘴,一臉得色地看著我。

“中山王殿下……”沉穩的聲音中透著認真,司馬熾近乎恭敬地喊了一聲。

永明瞬間斂容,疑惑地看著司馬熾。

“此次攻陷幷州後,殿下可有清點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