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此去少則數月,你隨我同行,朝中再無我可信之人,萬一有個什麼變故,叫我如何是好?”
她這個藉口對別人行不通,在曲崢這兒卻是剛剛好,這北朝宮中,她能信的人也只得曲崢一個。
曲崢默了下去,他在朝中為官多年,如何能不知道朝廷中的風雲變化,雖然白筱是賀蘭的親生女兒,但皇家中人,在需要的時候,兒女同樣是棋是盾,可以棄也可以舍。
所以皇家中人,想自保,便得洞悉身邊的風吹草動,提前有所準備。
如果他與她一同離開京城,又有誰能來做她的眼睛,為她謀劃?
再說暗中還有北皇在虎視眈眈,白筱朝中確實不能無人。
好在知道途中有容華的人照應,安危不用過於憂慮,才放心放她一個人前去。在白筱拒絕他同行之時,沒在賀蘭面前堅持同行。
二人這麼站著,一時間彼此都不知該說什麼什麼,各自看著地面,各懷心事,任時間慢慢流失。
第二卷 第056章 動身(二)
知道有人前來催促,啟程的吉時到了,曲崢才暗歎了口氣,抬頭深深凝看著白筱,“公主,一路保重,曲崢會等公主回來。”
白筱從袖中伸出手,將他的手握了。
曲崢身子輕輕一顫,“公主!”
白筱微微一笑,“朝中之事,不必事事攪在身上,能推就推,能退就退。”
突然有種訣別的滋味從曲崢心頭蔓延開來,眸子裡溢位迷惑,眉心微擰,“難道公主此去……”
白筱輕笑一聲,放開他的手,“你想多了,我此去少說也得幾個月,而朝中有不太平,我可不想回來後連一個可信的人都沒了,所以你無論如何得保住自己,能保住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當烏龜。”
原來如此,曲崢鬆了口氣,心裡的陰影卻沒能散去。
白筱從懷中取出一個裝著鮮血的小玉瓶交給曲崢,“帶我交給容華。”
雖然容華說這血不用再要了,但她想著既然對他的身體有好處,能多給一次,使一次,仍取了一瓶。
以後在路上,再也沒辦法長途跋涉的保持血液新鮮,也只得做罷。
今天知秋娶親,他定會過來的,本來打算他來的時候,當面給他,也好見最後一面。
不料,人是見著了,剛打了個照面,他便收到屬下送來的一信急函,只給她留下了歉然一睨便匆匆離去。
就連說句話的機會沒有,別說將這血瓶給他了。
曲崢接過,目視護衛隊護著白筱的輦車遠去,低頭看著手中仍帶著她的體溫的小玉瓶,心亂如麻。
她與容華,古越的感情糾葛不斷,而他對她的感情,又何嘗理得清?
良久,才轉身仰頭看向頭項的‘榮府’二字,希望心裡那種不好的感覺只是幻覺。
白筱的輦車向來不設座椅,就在車裡設了個矮榻,鋪著厚厚的棉墊,堆著絲被軟枕,可以隨意靠臥。
她脫了粉白的繡花絲鞋,踏上錦塌,挨著青兒身邊靠著軟靠坐下。
青兒撩著窗簾,望著曲崢痴望著這邊,神色繆落,常穿的藏藍長衫束著三指寬的蛟紋腰帶,年輕人中少有的穩重。
他身後下人湧出湧進,門庭若市,範兒讓他顯得更加孤寂落寞,不由得心生同情。
直到輦車遠離門口,再看不到那抹身影,才放下窗簾,“那個曲崢對你真好,可惜你心裡裝不下他。”
白筱想著與容華這一世的最後一面就那麼匆匆而過,連話都沒能說上一句,心裡難過,有些心不在焉。
一陣風吹過,帶了青兒頭上縛著的絲帶飄到白筱眼裡。
白筱覺得那絲帶有些眼熟,定眼一看,一把拽住,“這絲帶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