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充好人!比那相互攀咬的更加可惡!給我狠狠地打!且看你還敢不敢耍這滑頭!”
執棍的兩個婆子聞言果然愈發使力,掄圓了狠狠落下去,砰砰地擊在肉皮上,發出幾欲令人窒息的悶響,金瓜本是最怕疼的那個,方才便屬她哀嚎的聲音大,這會子卻不出聲了,只管憋青著一張臉,死死地咬著嘴唇,倒似是把天生的那股子犟勁兒給引出來了。
小鈕子在旁邊哭著喊她:“金瓜――你怎麼那麼傻……不值的啊――你就說了罷――”
金瓜卻不看她,倒是費力地低聲開了口:“鈕子……今日起……你我情分……就此了斷……從此後……路歸路……橋歸橋……”
小鈕子怔忡著,嗚咽著,哀吟著,看著自己這個本以為再瞭解不過、而此時此刻卻好似從不相識一般的朋友,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羅扇淚水模糊了視線,金瓜不傻,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包容得下,小鈕子前段日子表現失常,羅扇不信金瓜就沒看出來,只怕她已然猜到這死胎就算不是小鈕子打下來的,也與她脫不了幾分干係,只是她並沒有把小鈕子指出來,因為一但罪名落實,小鈕子就是死路一條。金瓜也許沒心機,但她有情義,一句話害死朋友的事她做不來,寧可同生共死。
羅扇不否認自己有著現代人的冷漠和圓滑,為義氣把性命賠進去的事她想都不會去想,可是這一刻,面對著眼前這個女孩子蒼白倔強的臉,她做出了同她一樣的選擇:咬緊嘴唇,不發一聲。她不是一時意氣用事,她只是……不想被這個女孩子瞧不起,沒有其它原因。腦殘就腦殘一回罷,沒有經歷過肝膽相照的友誼,就不算擁有一個完整無憾的人生。
小鈕子嚎哭了一陣,越來越疼,越來越怕,她怕死,真的怕死,怕到精神終於徹底崩潰,淒厲無比地尖叫起來:“小扇兒!小扇兒!你為何不承認――為何不承認?!平時裝著對誰都好,這會子卻做了縮頭烏龜!虛偽――你虛偽――二少爺升你做二等丫頭,你心裡頭高興,表面上卻裝模作樣地跑去我面前炫耀!還說什麼不想做二等,只想做廚娘――我呸!鬼才信你這話!明明就是虛偽到骨子裡的賤人!有膽子爬主子床沒膽子認!裝著同我們姐妹情深,卻連根釵子都不肯借我!還說什麼弄丟了――我知道你把那釵子就藏在你那枕頭裡!天下再沒你這麼兩面三刀的小人了!――小人!”
羅扇根本沒有理會小鈕子的話,只望著對面的金瓜,只見她面如金紙,連呻。吟都沒了聲音,一時間什麼都顧不得了――哪怕負了金瓜想保全朋友的苦心,也絕不能眼睜睜就這麼看著她被活活打死――羅扇嘶啞了聲音厲聲叫起:“究竟誰在說謊――找郎中來把脈便知!孟管事――您的決斷一向最是公正無私,小婢懇請由郎中把脈鑑定!”――去請郎中總要花些時間的,如此又可拖上一拖,不管最終郎中指證了誰,起碼金瓜可以脫罪,並且到時候還能請求郎中及時為她施救。
孟管事果然對這一點早有準備,聞言便立即就勢道:“倒是個主意,我被你們氣昏了頭,竟早沒想起來!來人,去請李郎中來,棍子先停了罷。”
婆子們終於住了手,三個人早已冷汗鮮血溼了一身,小鈕子虛喘著,半晌才反應過來羅扇剛才喊了什麼,一下子瞪大了雙眼,滿臉的絕望和恐懼,瘋狂地搖著頭衝著羅扇哭喊:“小扇兒――小扇兒――你就認了罷――你有大少爺寵二少爺護,便是認了也能活命,你又是孤家寡人,身邊沒爹沒孃,縱然聲譽受損也是有限的,何必為難我們……我們都是家生子,上有爹孃旁有親戚,我娘還給你繡過肚兜,你忘了麼?……這罪名若落到我們頭上……莫說我們活不成,就是我們全家老小自此後也別想做人了……求求你……小扇兒……你就認了罷……”
“鈕子……”羅扇看著她,“不管今日是你認還是我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