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諸多事情都倍感生疏。雖說有顧八代,齊世從旁協助。他仍然還是有些心慌膽怯。向西北行軍,遇到最大的困難莫過於是嚴寒的天氣。不要說令人膽戰心驚的暴風雪,即使是被風捲起的沙子,打在人臉上都是生疼生疼。還沒有見到噶爾丹的影子,已經有不少的兵士倒下了。許多人已經開始憂心忡忡。
康熙親率的大軍和公福善率領的人馬會合於揆宿布喇克。紮營下來,胤禛終於見到多日未見面的八弟。一臉憔悴神色的胤禩。慢慢走到胤禛背後,趁著眾人不察,拽拽他箭袖。倆人來至營帳內。胤禛拉他在一邊坐下。剛要敘敘連日來的辛苦。卻見胤禩神色頗為不安。
“怎麼,這幾日行軍,你很勞累嗎?”他關切的問道,多日不見似乎也徒生了一些陌生感。
“我那裡出了一些事情。有幾個親兵……莫名的死了。隨軍的醫官說是受寒。可我總覺得,不像是看上去那麼簡單。”胤禩的聲音顯得有些冰冷。
“哦?你有什麼懷疑的理由?”胤禛隱隱察覺出他的緊張。
胤禩愣了愣,從懷裡取出一個東西。胤禛順著他的手的動作一看,原來是一把短柄匕首。胤禩拿出來遞給胤禛。“你看看,這個東西。”
胤禛接在手中,仔細一瞧。不覺也愣了。這把通體鎏金打造的不正是恪寧的裝鳳金刀。刀柄上精緻的雕刻花紋,絕對和她的一模一樣。
“這件東西,是敦多布多爾濟手中的,有可能只此一把。他,送給了四嫂。況且四嫂的金刀不是被那個白千一拿去了?白千一了無蹤跡,這把刀卻出現了。就出現在我們的軍營中!出現在死去的那個軍士身上。你說我該不該懷疑些什麼?”
胤禛臉上節制的微笑忽然僵住,看了看胤禩。拿著刀的手,漸漸有點發涼。
“他孃的!老子怕過誰!”
外面突然蹦出的豪壯聲音讓兄弟二人都嚇了一跳。當兵的說些粗話本來也是平常。但是離他們的營帳如此之近,似乎就非同一般了。胤禛早已立起身,一步跨出帳外,只見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正與一群人糾纏著。營帳周圍的親兵正試圖將他拉開。見胤禛胤禩走出來,更是想要堵住他的嘴。那漢子見胤禛出來,像是更加興奮起來。開口大喊著:“孃的,老子要去前線拼命,卻連頓飽飯都給不出來。這麼冷的天,天王老子也要丟半條命!他孃的,不如去閻王殿混個暖和!”
齊世見胤禛冷麵冷眼的看著這場面。心裡也有點發慌,忙叫了幾個身形魁偉的親隨才將那漢子治住。這邊早向胤禛跪下道:“驚擾了兩位皇子,奴才該死。這是奴才的手下,奴才管教無方,罪該萬死。”
胤禛沒理齊世,徑直走到鬧事的漢子前面。斜眼看了看他。冷冷道:“因何無故喧譁?”
這漢子見倆個年未弱冠的少年從帳中走出來。也知是皇子了。此時又虛了下來。嚥了下口水道:“俺是粗人,不懂規矩驚擾了您的大駕。可是,可是這寒天凍地,我手下的兄弟接二連三的……”說著,這漢子竟兀自哭了起來。
胤禛愣了一下,完全沒想到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由於西北地形艱險,又有風雪,糧道不暢。所以才要求軍士們一日只能一餐。連他們這些金玉之軀也一律與兵士一樣。這軍士雖說粗野,卻是為下屬著想。也很難得。胤禛本想重懲他。此時倒猶疑了。
“四哥。念在他還知道體恤下屬,維護兄弟。不如這一次饒了他吧。”胤禩見胤禛猶豫了一下,忙在旁勸道。胤禛面無表情,緩緩道:“既然八爺說情,就饒你這一次。下不為例。記住,擾亂軍心,可是死罪!這次就罰你捱上四十軍棍!”
其實四十軍棍,也是不輕的。若在平時胤禛是斷不會下這樣的手。如今是在軍中,不得不立威於人前。到底讓那莽撞的漢子捱了這幾下。
小插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