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慕容單嚴厲地打斷他,“如果是疫病,病的不止她一個,我們三個也都倒了。”
“那,那她是怎麼回事?”船工抖著嗓子問。
我同樣屏著呼吸等候。
龍睿查探了小翠的情況,面露憂愁對我先生說:“師傅,是中毒。”
中毒?怎麼可能中毒?小翠一路來與我們同吃同住,如果中毒不可能是僅有她一人中招。我仔細尋思幾日的行程,真是中毒的話得出的結論只有兩個。一是小翠在龍睿找她之前已經中毒了,二是小翠自己服毒。後者令我心驚膽寒。
慕容單冷漠地掃了眼小翠,對我嘆口氣:“考驗我夫人的時刻到了。”
我臉色晃白,怔怔地盯視小翠瘦小的身子。龍睿叫來了一輛馬車,把小翠抱上車。我的目光膠結在小翠無力垂落的大辮子上面,江霧給辮子蒙了一層皚皚,那般的蒼白脆弱。阿單將手重重地摁在我肩膀。風冷,凍得我鼻子通紅。我吸了吸鼻子,捉握他的手爬上岸堤。
在這個疫情搞得眾人人心惶惶的時候,我們不敢找客棧下榻,買下了一間小農舍。天氣不冷,可病人在發冷。龍睿在屋裡放了個鐵盆升火。阿單摁了會兒小翠的脈搏,收起手。我急忙問:“怎樣?”
“果然中的是千纏散。”
“有解藥嗎?”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龍睿開啟一個三寸長的木匣子。這是一個非常別緻的匣子,黑木製成。拉開有三層:第一層放的是金針;二層放的是銀針;底層放的針,不仔細看以為無物,因為針是黑色的。阿單取了一支金針,一針旋入小翠手背某個穴位。小翠驀地開啟了眼皮。她急促地呼吸著,胸脯起伏很大。
“誰給你的千纏散?如果你不說,我不會救你。”慕容單問。
小翠在喘息中答:“如果我說了,你就會救我嗎?”
“你不說,我絕對不救。你說了,還有機會。”
小翠轉過頭,碩大的烏黑眼珠望著我,嗚咽道:“夫人,你不會對小翠見死不救的,對不對?”
我咬了咬唇,重複我先生的問話:“誰給你的毒藥?你不說,我不會替你向我老爺求情。”
“我不信。”小翠吸著淚涕,“夫人心腸那麼好,看一匹馬死都不忍心,怎會忍心看我死。”
“不!”聽到她的這話,我反而是想明白了,“我會很忍心地看你死。因為阿單在這個世界是我最重要的人,無論是誰想借機傷害阿單,我都會很忍心地看著那人死。”
小翠見我態度轉變,眼睛裡流露出了驚慌:“不,我說。老爺,夫人,我說。是我們過山時那家客棧的小二給我毒藥,他硬逼著我服下的。又說只要我向夫人求情,老爺肯定會救我。可是我一直不敢告知夫人。我怕。”
“他說我能救你?”慕容單問。
“是的。他說老爺是毒王,世上什麼毒都能解。”
“既然你知道了我是毒王,我能連你中毒幾天都診斷不出嗎?”
小翠大眼珠轉了轉,耷拉下了眼皮。
“跟我們的三路人馬一路不敢動我們,是因為他們深知我和我徒兒的底細。在山上的客棧第一次嘗試下毒失敗後,他們更是不敢輕易動手。因此敢做出這般齷齪的事來,僅此一人。這人還是我和我徒兒救的人。”
是李雲泓!我心一驚,便是理順了思路。那晚我和阿單在房間裡,龍睿和楊車伕要照顧醉酒的鄧長老。能對小翠下手的機會唯有這次。跟梢的三路人不敢動,也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李雲泓心存不甘敢折回來報復。李雲泓是一表人才的富家少爺,必定是對小翠說了些什麼甜言蜜語,小翠就依了。問題是李雲泓怎麼有千纏散?
“李雲泓身上帶的東西我檢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