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錚在這兒給龍佳姑娘請安了。”這個名叫“穆錚”的人此時才恭敬見禮。他當然掂量得出清桑瑪的地位——就是沒那個腦子,見到尊貴的皇子貝勒居然親手給她倒茶也能明白過來呀!
桑瑪恢復淡然嚴肅的面容,彷彿剛才的那出戏沒發生過似的。
“章嘉活佛很高興能與皇子貝勒結交。”她語帶雙關。
“那麼,買下一座寺廟也是值得的了。”胤禛玩味道。他沒有對她與穆錚的過招多說一句,但今後的發展大家可是心知肚明。
“是,他很高興。不過,法淵寺……是不是要改個名什麼的?”桑瑪提出。畢竟那太漢文,且換個新的名也許會更讓喇嘛高興。
胤禛扯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要改,不過……到時候還是讓皇阿瑪來改吧!”
桑瑪垂首低眸,嘴角含笑:對!咱們理佛去!
* * *
御駕返京時,各人都開始打自己的小算盤。
年長的皇子包括胤禛負責看管太子;而皇三子胤祉則因為與太子交好而被屏除在外。
可有兩個人很傷心。
一個是可憐的皇長子大阿哥宜郡王胤禔,一把年紀後卻被人忘了他也曾是意氣風發的武將,這次因為蹦跳得太過厲害而被皇上怒罵,結果又明目張膽地投奔信任的內務府總管事八貝勒胤禩——真不知不是是存心要害了後者。
另一個是十六阿哥胤祿,因為他的同母小弟十八阿哥夭折——那孩子才八歲!
桑瑪不知如何安慰十六阿哥,當然也不能讓四娘唱個曲什麼的。有時想想,夭折的孩子到處都是,這也就是皇帝的兒子,要換了乞丐的兒子,恐怕連哭都哭不出來……
“好好去安慰您的母親才是呀!”
“早上我已經去請過安了。”
十六阿哥表情很平淡,淡得讓人發酸。他並非親生母親最喜愛的十五阿哥,也不是父親最疼寵的十八阿哥,簡而言之就是不上不下的主兒。
桑瑪不太理解宮廷中的父母子女之間的淡漠關係。但若縱覽歷史,母子之間太親的話對帝位也不一定是好事就是。
也所以,在這樣的的制度下教育出來的皇子們對親情與感情總是特別地薄淡。
呵呵,其實……她也是如此哪!
“福晉讓奴才捎了貂衣、手攏子和一箱子貝勒爺要習的佛經來。”
桑瑪一本正經地當起貝勒府的下人,到太子的臨時監所……御用馬場上駟院裡“送貨”。雖然她到現在都沒見過這“福晉”長什麼樣子,不過也沒興趣結交就是。
她從不去圓明園的後宅,就徹底地當個侍衛。當然別人家的後宅除外。
“……還有,寺裡都安排妥了?”
“是,完全按照多倫諾爾內殿的格制,活佛一到即可入住。”
“好!行了,回吧。”
周圍不知有多少皇帝和皇子、王公、重臣甚至后妃的眼線,兩人自然不會多講一個字。他只是在她的手掌上捏了捏,然後放她立即離去:此是非要地不宜久留,甚至不能多走一步路、多喝一口茶。
“你說……太子會不會就不當太子了?”四娘是小民,她並不關心誰來當——反正都是滿族皇帝的兒子,總不會是漢人的兒子——但小老百姓們擔心政局不穩影響到他們的平和生活。
“哈!總有人樂意當皇帝的,比方說長子啦、那個八貝勒啊,或者是哪個受寵的兒子。跟咱們無關。”
“你不是四貝勒門下的嗎?”
桑瑪回頭打量著四娘用來繡的臨摹墨竹底圖,那可比無聊的鴛鴦、牡丹之類有氣質得多了。“二世章嘉活佛要來京城,四貝勒花了一千兩銀子買下法淵寺供著他。我告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