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來歸了曹,導致陶氏沒落,大概有些於心不忍,有點兒內疚吧。
田彭祖當即呵斥:“卿慎言,豈有為人子而毀詈尊長者耶?!”你前半句還則罷了,後半句竟然說亡父內心有愧,這是做兒子應該講的話嗎?
陳均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趕緊拱手謝罪。曹真心說這夥小年輕為啥湊在一起盡起口角啊,難道是我姐夫教育有問題?正想再說些什麼,忽聽身後一人大笑道:“孤邀卿等弋獵,何駐馬而論道耶?”
眾人聞言,盡皆轉頭,就見遠遠地奔來一騎。馬是良馬,通體墨黑,然而並未疾馳,只是碎步小跑;馬上一條大漢,衣著華彩,但並未踩鐙,卻幾乎是盤腿坐在了馬鞍之上,而且手也不牽韁繩——右手舉著一皮袋酒,不時湊到嘴邊喝上兩口,左手則隨隨便便地搭在膝蓋上。
可是即便如此,他坐在馬背上卻如同坐在床榻上一般,身隨馬走而上下起伏,左右方向卻紋絲不動,毫無搖晃。
說話之間,這大漢已到面前,一揚手,便將手中皮袋朝著曹真拋擲過去。曹真接住,仰起頭來嘬飲了一小口,隨即笑道:“謝大王賞賜。”
大漢伸手一抹頷下焦黃的鬍鬚:“叔父何必多禮。”(未完待續。。)
第二章、朋友無隱
這盤膝坐馬的黃鬚大漢,便是當今天子曹操的第三子曹彰曹子文,受封任城王。曹操受禪得國以後,就把外放的幾個兒子全都召回身邊,各封王爵——其他成年的兒子除了一個曹衝曹子盈,全都封公而已。
漢制,封王於郡,並立其國,魏因承之,但目前所封的大多是才剛析分出來的小郡,而且也沒有立國,幾個王全都留在洛陽,不放於外。想當年曹彰受命為廣衍長,地與胡接,還曾經率軍剿滅叛胡,天高地廣,縱橫馳騁,當真是快樂無極。這回雖然晉位為王,卻等於淘氣孩子給關在了家裡,真是站著也累,坐著也煩,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所以他就去求告曹操,說上林苑一年四季,大半時間都空在那裡,陛下您國事倥傯,也難得去上一回,不如向兒子們開放,讓我閒時去射獵散心吧。曹操自然明白這個兒子的脾性,當即首肯,下詔說今後幾位王想要去上林射獵,不必事先請示,有司都應當接待。
所以曹彰碰上秋冬之際,就三天兩頭呼朋喚友,到上林來打獵——這回特意找了跟是勳有關係的一群年輕人。
在曹彰的催促下,年輕人抖擻精神,再度縱馬馳競,羽箭紛飛之下,稍有獵獲。曹彰本人倒似乎並沒有什麼打獵的心思,與曹真曹子丹並馬緩行,落在後面,談論一些行軍佈陣的話題,頗為投契。
其實這兩人少年時即為至交,都有馳騁沙場的雄心壯志,後來曹真被曹豹收為養子,憑空拔了一輩兒,曹彰也外放為廣衍長,來往才逐漸稀少。曹子文正想趁著這個機會再敘前誼。而且效果確實不錯。
眾人奔獵了一中午,共得鹿二、雉四、雀三、兔七——收穫不能算多豐厚,關鍵陳均他們幾個拖了後腿,幾乎全是夏侯威和是復的功勞。眼見紅日西沉,曹彰遣部屬招呼朋友們回來,找一處亭臺架薪燃火。把獵物剝皮炙烤起來。時候不大,肉香便即飄蕩四野,曹彰又將出來美酒,與眾人歡飲。
他端著酒杯,詢問眾人:“今日頗樂否?”曹真率先回答:“樂未央也,全賴大王恩惠。”曹彰淡淡一笑,但隨即卻面色微變,放下酒杯,慨然而嘆:“恐如此之樂。終不可久也。”
是復問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已經得著訊息,陛下將要允准大王之國了嗎?曹彰搖頭:“非也。因思卿等皆顯宦子弟,更兼良材絕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