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快耳,乃舍我等於後——有負卿字也!”
這名被稱為“無咎”的青年男子,便是當今太尉是勳是宏輔之獨子,名為是復,年方十八,年初才剛行過冠禮,請太傅、新城公曹德為大賓,賜字“無咎”。這個字的來源,乃是《易經》的“復”卦,辭曰:“亨。出入無疾,朋來無咎;反覆其道,七日來複。利有攸往。”“朋來無咎”就是說朋友來了也無怨恨,無所怪罪——所以說你仗著馬快把我們都拋到身後,自己先射得鹿,你對得起朋友嗎?對得起你的字嗎?
是復聞言,不禁“哈哈”大笑:“吾有良馬,兄有強弓,足相抵也,何得為辭?”
要說是復胯下所騎,確乃草原良驥,是他義兄是魏(本名力微)進獻給義父是勳的,是勳隨手就轉給了側室,也就是是復的生母管氏——那娘有了,不等於兒子有了嗎?是復想要乘用,哪還有不允的道理?
而嘲笑是復“有負卿字”的,乃是勳明定之婿,是復未來的姐夫,複姓夏侯,單名為威,表字季權。他手裡那張大弓,乃是勳亡友太史慈所贈,是勳自己拉不開,瞧著夏侯威力氣大,便即轉送給他了。
這回受邀前來御苑射獵的,盡皆是勳的門生子弟,除了是復、夏侯威外,還有秦朗秦元明、陳均陳平之,以及田彭祖字公壽,以及一個長一輩的曹真曹子丹,乃是勳之妻舅也。不過秦朗、陳均、田彭祖,弓馬都很平常,曹真是長輩,不跟他們爭搶,所以只有是復和夏侯威競爭第一,結果被是復仗著馬快,射倒了第一頭獵物。
是復得了便宜還要賣乖,夏侯威不禁冷哼一聲:“兄固讓弟也。”不是我比不過你,純粹是大哥我讓著你哪。是復笑道:“非兄讓弟也,乃內而讓外也,若得婚姻,料不讓矣。”你不是瞧在我年輕的份兒上才相讓啊,是瞧在我姐的面子上,不敢得罪我這小舅子。等到正式結婚,把美人弄到手了,估計你就不肯再讓我啦。
曹真過來打圓場,故意順著是復的話頭引開,問夏侯威:“卿與吾甥何日結縭耶?”夏侯威挑了挑眉毛,揚鞭一指是復:“翁尚未允……無咎盍為我言之?”你去幫忙跟你爹說說,趕緊把日子定下來吧。
是復說我可不敢問我爹這事兒,況且——“吾亦難得見姊,兄旦夕見之,何不倩姊求之?”夏侯威的未婚妻是雪乃正室曹氏所生,居於城內府邸,夏侯威既是準女婿,又是是勳的弟子,也經常出入是府,可以跟是雪會面;是復就理論上而言乃是庶子——雖然就他一個兒子,庶亦可為嫡矣——一直跟著親孃住在城外莊院,跟是雪終年都難得見上一回。所以他說啦,你與其找我,還不如跟我姐姐說,讓她主動去求告老爹哪。
夏侯威臉上微微一紅:“卿姊如何肯言?”她一大姑娘家的,怎麼好意思去催促自己的婚事?旁邊陳均笑著插嘴:“料即婚也,內亦讓外。”一瞧你將來就是個怕老婆的,到時候還得讓著小舅子,哪兒敢奓毛啊。
夏侯威擰眉呵斥道:“孺子,何得置言婚姻?!”
這群人裡面就陳均年紀最小,本年虛歲十七,尚未冠禮,雖然也是成年男子的打扮,但細瞧便可得知,額髮尚未剃去,還留著劉海哪。所以夏侯威說了,小孩子家家的,別人結婚的事情,哪兒輪得到你來插嘴哪。
曹真繼續打圓場,就問陳均:“聞卿已許親矣,誰家之女耶?”
陳均拱手回答:“乃故徐州牧之女孫也。”曹真眉毛一擰:“陶氏式微,何得為戚?”陶謙死後,他兩個兒子陶商、陶應倒是還曾經輝煌過一陣兒,但因為能力實在淺薄,不過倚仗父蔭罷了,到了這會兒,早就已經淡出政治舞臺啦,光掛著空頭侯爵在家裡吃閒飯——陶家跟你陳家,門戶可不大當對啊。
陳均說了,這都是亡父去世前的安排,說不定是感念當年陶恭祖任用之德,也或許是……他把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