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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9部分

議挺直了腰桿,開始詳細地陳述起了自己的來意:“使君為曹丞相謀主,又兼姻親,天下大勢,都在使君掌中。若能勸諫丞相,使不徵吳,可免生靈塗炭,且孫將軍與使君南北並居,同輔朝廷,皆可無憂也。”

表面上說是“同輔朝廷”,其實言外之意,你們一南一北地併為大藩,相互策應,那即便曹丞相本人也不是那麼容易撼動啦。

是勳暗中嘆了口氣,心說自己被那些“汝潁派”壓制,朔州、幽州來回跑,確實留下後患啦,竟然被外人以為有隙可乘,以為自己內心深處對曹操一定有所怨懟。不過呢,妄想且由他人,我自巋然不動,這並不是最重要的問題,最重要的是:“何必舍近而求遠?”

先不提什麼兩藩呼應之事,光說我為曹家謀主,可以在曹操面前遞得上話,但問題曹家並不僅僅我一個謀主啊,起碼還有荀氏叔侄。他們一個就跟隨在曹操身邊,見在荊州,一個留守許都,找他們傳話不比千里迢迢跑幽州來找我方便多了嗎?究竟是基於什麼理由,要讓你們倆出那麼遠的差呢?

陸議點一點頭:“實不相瞞,張子布前赴南陽,張子綱往謁許都,秦文表乃遠行朔州去也。”張昭是孫權手下第一人,他直接去南陽見曹操,或者也希望透過曹操身邊的荀攸勸說曹操放過江東;張紘曾在孫策時代出使許都,為曹操所留,任侍御史,後來孫權繼位才被放歸,因而他在朝廷裡關係比較多,直接去遊說荀彧;秦松則被派去朔州,去見曹德了。

江東這是要多方面下手啊,由此亦可得見,孫權受到的壓力有多大,求和的心情有多迫切了。

陸議說完這幾句話,便自然住了嘴,只是拱手垂頭,似乎等著是勳表態。是勳關注著這小年輕的表情,心中突然一動,忍不住就問:“伯言乃為孫討虜所委耶,乃自請來幽耶?”你是被迫跑這麼老遠呢,還是主動要求跟隨陳端出使的?

陸議眉間似乎輕輕一動:“陳君體弱,議乃自請相伴。”

是勳對這話壓根兒就不帶信的。你說孫權把手下謀主全都撒了出去,到處走門路求情,其中把陳端派到幽州來,本不為奇,奇怪的是為啥要讓陸議跟著?就因為陳端身體不好,所以派個小年輕於路照顧嗎?涉及政治,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而且孫家遊說自己的方針,是要勸說自己與之暗中結盟,一方面保證權勢不墮,一方面擴大在朝中的發言權,這事兒多少有點異想天開。不過考慮到原本歷史上孫權老去之後,甚至想千里迢迢地跟遼東公孫淵聯合抗曹,那就一點兒不奇怪了——碧眼兒時有奇思怪想,他人所不能料也。

這種話題比較敏感,陳端不敢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就跟自己提起,所以要讓陸議私下求見——終究是個小年輕,要是說得自己勃然大怒,那也方便轉蓬,陳端可以撇清說只是陸議個人的妄想,跟孫家毫無關係。可是陸議來了以後,所言簡明扼要,話說到了就成,絕不多費口舌——他這是遊說的路數嗎?難道是笨嘴拙舌所致?

史書上的陸遜確實非以口舌見長也,可也並沒有不擅言辭的記載,說白了,身為世家子弟,舌辯能力應該在中等偏上。身負使命,又不是不能說,結果跑是勳面前來僅僅三言兩語,並無細加剖析之意,這小年輕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

這麼分析來去,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於是是勳略微朝前一傾身體,離開了靠背,緩緩地問道:“以卿所見,孫討虜何如人也?”

陸議當即回答:“吾主雅量寬宏,任才尚計,實當世之雄才也。”

是勳微笑道:“然則,足為吳中之禍歟?”

陸議聞言,猛然間抬起頭來瞟了是勳一眼,然後伏下身去:“使君明察……”(未完待續。。)

ps: 前文論及分州,說分揚州為揚、洪、泉三州,以張昭為泉州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