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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部分

小子真的隨便放了一具遺骨進去,不就斷絕了我所有的後手了嗎?

無奈之下,是儀只得長嘆一聲:“何必如此。”他望向是勳,目光中充滿了惋惜之情:“真即是真,假即是假,君子不欺暗室,魚目安可混珠?”你看我的表情,我沒打算一棍子把你打死,你又何必如此頑固呢?咱們把話說開了,再想辦法解決問題,有啥不好?

他可沒想到,倘若上來就猛然斷喝一聲:“孽障,汝還欲冒我是氏之名到何時?!”說不定是勳就真的蒙了,惶惑之下,或許會主動交代所有“罪行”。可是老頭兒沒想徹底撕破臉,溫溫和和的,猶猶豫豫的,只是繞著圈子套話,是勳未受雷霆之震,自然不會掉筷子,對方越是暗示出和解之意,是宏輔便越是不能使其如願。

氏勳你想幹嘛?想要挾我?你要是主動找上門來,保證不揭穿我的真面目,我看在往日情分上,給你個假身份,讓你繼續存活下去,或許還會加以提攜。是儀你又是想幹嘛?想我心生愧疚,主動認錯?你要是摒退眾人,直承此事,咱們或許還有得商量。如今竟然挾我來至氏伊墓前,出言試探,即便不在大庭廣眾之下,那也等於撕破了臉啦,我要是一承認,當場氣勢就萎了,其後還不是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必須得照辦?哼,事已至此,我又豈能撤步?!

還有是峻,你小子一直跟邊兒上看戲啊,不言不語。倘若你事先毫不知情,估計第一時間就會蹦出來詢問: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留下來不肯退後的那小子是誰?可是看你的表現,你爹應該早就給你透過底了吧?難道你想看我的笑話不成嗎?

想到這裡,不禁斜過眼去,瞟了一眼是峻——是子高就覺得對方目光如刀,似剜臟腑,當即後背上冷汗涔涔而下,不自覺地就後退了一步。

是勳眼神剛轉回來,就耳聽得是儀慨嘆:“君子不欺暗室,魚目安可混珠?”他隨口便答:“好過買櫝還珠。”然後一擺手:“日將夕矣,請即召人來,伯父先祭,即可遷葬。”天都快黑啦,咱們到這兒幹嘛來啦?你到底肯不肯下令遷葬呢?

是儀手撫氏伊的墓碑:“若如此,我弟在地下如何得安?”是勳的耐心都快要磨盡了,心知再這樣只是頻繁放軟釘子,今日之事終無了局,乾脆冷笑一聲:“總好過嗣絕族滅!”

是儀聞言大驚,心說什麼“嗣絕族滅”?你究竟想做什麼?我還給你留著臺階呢,難道你倒要主動撕破臉皮不成?乃以手指著是勳:“於汝有何好處?!”是啊,你要是敢跟我決裂,恐怕是家此後的宦途將變得極端坎坷,而以你如今的權勢,只要設計得法,甚至有可能滅亡是家。可你也落不著絲毫好處啊,是氏既滅,你又將以何等面目以對天下之人?!

是勳表情淡然,儀態從容,雙目卻如電一般盯著是儀的表情,一字一頓地說道:“古之建姓,或以所生,或以官號,或以祖名,皆有義體,以明氏族。故曰胙之以土而命之氏,此先王之典也,所以明本重始,彰示功德,子孫不忘也。今離文析字,橫生忌諱,更氏易姓,忘本誣祖,不亦謬哉?我自民無上,何必日以正?!”

是儀就覺得手腳冰涼,眼前一黑,險些癱倒在地……(未完待續。。)

第八章、一死人耳

是勳說的這段話,其實也是從書本上抄來的,語出東晉徐眾的《三國志評》,裴松之引之為疏。

《三國志。吳書。是儀傳》開篇就說:“是儀字子羽,北海營陵人也。本姓氏,初為縣吏,後仕郡,郡相孔融嘲儀,言‘氏’字‘民’無上,可改為‘是’,乃遂改焉。”是家原本是姓氏的,當是儀在北海國內任職的時候,上司、北海相孔融嘲笑他的姓氏,說“氏”這個字乃“民”字無上,也就是指老百姓不遵從王化,含義不好,不如改成同音的“是”字。大概孔融只是隨口開個玩笑吧,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