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作。武藝早就生疏,國家大事也懶得搭理,按照他跟是勳說的話:“若天下太平,我又何會造反?但得口飯吃,誰管青天、黃天?汝為戶主,只須照顧得許下安寧,妻兒康健即可,天下屬誰,理他則甚?”
嗯,現在不要求“許下安寧”了,但安邑安寧即可。
是勳正在苦思冥想陳群的九品中正制,聽得管亥問起,不答又不合適,答又不知如何說起,想了半天,乾脆舉例吧:“設阿翁仍掌兵時,得一支外軍,難以呼叫,欲先選拔些將吏出來,卻又不識何人忠勇。欲倩原軍頭舉薦吧,又恐他趁機拉幫結派,造為私軍,設此如何處?”
管亥“嘿嘿”一笑:“似此有何難哉?”
是勳聞言倒不禁一愣啊,趕緊請問。管亥把眼睛朝閨女一瞥:“便巳兒亦知選將之法,何不相問?”是勳還沒開口呢,管巳倒老實不客氣地開始顯擺了:
“乃有兩法,一則由他自薦,但須考核,能自我槊下走三合者,乃可用,用時亦須籠絡其心,不使為薦人所黨。其二,不論高低,允人自薦,亦須走我槊下三合。將此二類將吏夾雜用之,自然其私難成。”
是勳聽了這話,不禁雙目圓睜,大叫一聲:“成法自在,而我竟不思及,真如在夢中也!”(未完待續。。)
第四章、不利曹氏
人是社會性的動物,處在大環境當中,誰都難免要受到旁人的影響甚至是束縛,是勳也不能外。他一直習慣晚睡晚起,當身在朔州、幽州的時候自然無所謂啦,一州之長哪怕天天遲到、早退,也沒人敢管,監察官員更不敢據此而上疏彈劾。可等返回許都,以及此遷安邑以後,又掛上了實際職務,就不好再這般放蕩無忌啦。官廳例於卯時開始辦公——點卯這個詞兒就是這麼來的——也就是早晨六到七點,是勳倒是想普及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呢,問題就他一個有這種壞習慣,哪敢真提出來以犯眾怒?
別人家生物鐘也都定型了,天明即起,你讓他們先不上班,跟家裡閒著?豈有此理!
不過好在是勳終究是中書檯的主官,偶爾遲到幾回無傷大雅,而且曹操終究只是魏公而非天子,除非年節祭日,也沒有上早朝的規矩。只是宰相們五日一會,那是定然不能遲到的,先不說其他幾名宰相跟自己平級,不好讓他們乾等著,那曹操也是經常會參與討論,或者起碼跟旁邊兒傾聽議事的啊,是勳又豈敢輕慢?
照理說,宰相議事,君主無權參與,想知道商量的結果,跟宮裡等著上奏就好啦。問題制度初行,又該上一位勤政而好獨斷的君主,你就根本攔不住曹操也要摻上一腳。終究這還是一個人治社會,君臣分際明顯,再嚴格的制度,多了君主這個制度外的存在。都要被迫具備相當大的彈性。
這一日便又是宰相會商之日。曹操天還沒亮就起身了。洗漱完畢,正打算過去摻和——他得提出南征的動議,傾聽重臣們的意見啊——突然門上來報:“中書令是勳求見。”
曹操聽了就是一愣,抬頭瞧瞧天色,朦朦朧朧的剛抹上幾線曙光,室內只是因為自己節儉的緣故,所以才沒有點燭——我沒睡昏了頭啊?估計這連寅時還沒過完呢,是勳怎麼就起來了?今兒個太陽要打西邊兒出來?
是勳一改往日素行。天沒大亮就起身了,還急匆匆跑過來找自己,肯定有要務稟報啊,而且估計還打算在今天的會商中討論此事,所以要趕在開會前先跟自己通個聲氣。曹操想到這裡,趕緊把手一擺:“請。”
是勳在侍從的引領下躬身入室,二話不說,先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來遞給曹操:“此前日陳長文所作,與勳議者也。”
這正是陳群相關九品官人法的計劃書。按道理來說,陳群就應該將此計劃直接呈遞給曹操。或者交給自家長官、尚書令荀攸,再轉呈曹操。不該先給是勳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