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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部分

也就是說,是勳可以在益陽附近由資水入渠,北入沅水,則折而向西,抵達臨沅——這一路上連船都不用下,倒是比來的時候還要輕省啊——倘若部曲們全都習慣了乘船的話。

不過,從西陵以南長江段,直到臨湘,再從臨湘到臨沅,完了還得折回去,來回四趟水路,距離都在五百里以上,是勳估計這趟出使結束,自家部曲應該全都不憷乘船了吧?說不定比原本歷史上那些玄武湖裡出來的曹兵,還要擅長水戰……起碼擅長跟船上待著。

他那些部曲多為漢人,也有一些匈奴人,個個兒四肢發達,體格健壯,除了個頭兒最高不過一米七多,最低只有一米六外,瞧上去就全是北方大漢、百戰精銳。可是不管再怎麼能打,再怎麼強壯,該生病還是一樣生病,乘趟船就都變成軟腳蝦了。是勳就琢磨啊,吾亦北人也,身體還沒他們那麼好,我怎麼就沒水土不服呢?

難道是當年窮坳中的生活實在太苦,已經把自己磨練成金剛不壞之身了?你說我自從“奪舍”以來,基本上就沒生過什麼大病,偶爾感回冒,就連兩次屁股上挨箭都硬挺過來了——老天爺給我這具新軀體,倒是還真不錯啊。

可是按照迷信的說法,人嘴是最毒的,說什麼來什麼……而且對老天爺也絕不可抱有任何幻想——是勳才得意了沒幾天,船隻航入沅水,也不知道怎麼一來,突然就倒了,連著高燒不退。他才病的時候就鬱悶啊,早知道就把甘氏帶在身邊兒啦,也好有人伺候,如今身旁全是一票大老爺們,他們哪懂得照顧人哪?

董蒙、郭淮等人急得滿腦門兒的汗——趕緊下船吧,這窮鄉僻壤的難尋醫者,就算找到了,也難保管用,掉頭回去吧,主公就未必能再熬到臨湘。

只好一方面派人乘船回去,召張機前來救護,一方面加速行程,趕緊奔臨沅去——一郡之治,總應該會有幾個好大夫吧。

好不容易進了臨沅城,郡守劉睿急來相迎,把是勳抬入館舍,延請醫者前來診治。大夫給開了藥,匆匆灌將下去,然而高熱卻始終不退。大家夥兒商量來去,只好換醫生,可是新大夫就把前任的診斷和療法全部推翻,徹底另起一套,又是扎針又是按摩——燒是勉強退了,人可毀了,躺在褥子上幹張嘴說不出話來。

是勳偶爾腦袋清醒,就心說我這是要完啊!吾縱橫亂世,靠的就是一張嘴,就算把身體養好了,如今喉嚨嘶啞,舌頭麻痺,說話困難……那我還有屁用啊?曹操那實用主義者,會不會就此把我一腳踢開呢?

轉念又想想,自己這些年也實在操勞,四外奔忙,要是真沒用了,那也就踏實了。自己好歹是曹操的從妹夫,士林中也有些老交情,總不至於餓死道旁。若能趁機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歸隱,了此殘生,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兒……

只可惜這不是太平盛世啊,天下有多少地方可以安穩隱居呢?尤其自己這回的使命要是無法完成,讓劉表並了南陽,威脅許都,或者讓劉備趁機坐大起來,那亂世就且終結不了啦——歷史既然已經改變,誰都沒法兒拍胸脯打保票肯定會進入三國時代,部分地區得以休養生息……

不成,我必須振作起來,跟病魔做抗爭!最後的希望就是張仲景啦,不知道多久才能把他接到臨沅來呢?

是勳著急,他幾名門客——郭淮、董蒙、秦誼那就更急,好不容易傍上一名高官顯宦,正打算大展拳腳,順著杆兒往上爬呢,主公要是這就掛了或者殘了,他是可以找地兒安享晚年啦,這些門客可還沒摸到成功的邊兒呢,一切都得從頭來起啊!尤其董蒙,一直在是勳身旁服侍,端藥送水,就跟個奴僕似的——沒辦法啊,是勳要是倒了,他可能連老家都回不去,此前利用郡守之威發動政變,家族中憎恨他的人多了去啦,說不定趁這個機會,就能把他徹底除名開革!

好不容易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