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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部分

過身去又呵斥那些江陵兵:“有敢退下者,必誅三族!”

這些小兵懂得啥?他們自打從軍以來,就被教導要聽從長官的號令,所以黃忠發話,原本不敢不從,然而眼前這位什麼侍中,官位比黃忠甚至比劉磐都高,還說不聽他的要誅滅三族。小兵們當下無從適從啊,瞧瞧黃忠,又瞧瞧是勳,有幾個挪了挪腳步,想要閃人,可是看左右同伴都不敢動,只好又低著頭蹩回來了……

黃忠懂的自然比這些小兵為多,然而也不敢跟是勳硬扛。原本他以為不過朝廷派來個文官,我詐唬兩聲他就跑了,所以才敢頂盔貫甲,端立在縣署中等是勳,可是隨即就被是勳幾聲斥喝,把氣焰給打掉了,被迫跪倒聽命。身在體系中的人,最講究秩序,是勳以官位相壓,他肩膀再寬也扛不住,氣焰一被打掉,心態自然而然地放低,再想挺起來就不容易啦。

此際他又遭是勳一喝,不自禁地就朝後一縮,但手仍然揪著是勳的韁繩,不肯鬆開。是勳瞪著眼睛,壓低聲音,急速地對他說道:“汝今犯我,朝廷降罪,即劉景升亦不可保。非止汝也,劉磐御下不嚴,豈無罪乎?”

黃忠愕然,手終於鬆了。

他是鬆了韁繩,是勳卻突然轉過頭去,再又呵斥一句士兵們:“都站直了,既然從軍,便要有兵士模樣,安敢交頭接耳?!”全場被他這一喝,瞬間便鴉雀無聲。是勳一伸手,反倒撈住了黃忠的韁繩,一邊繼續催馬向前,一邊繼續低聲糊弄黃忠——

“吾奉天子命往赴長沙,使張羨北上,以奪孱陵,汝以為何故也?為使劉景升懸崖勒馬,勿與袁紹勾結,勿犯朝廷之威。以張羨之力,能奈劉景升何?不過牽絆之也。汝今佔據孱陵,使張羨不得北上,則劉景升必以為得計,將犯朝廷之威。斯時篡逆之形彰於天下,四方唾罵,乃喪晚節,汝為從惡,三族必誅。汝欲立功耶?汝實尋死也。汝忠於劉景升耶?汝實陷主於不義也。”

他也不跟黃忠玩什麼虛的,張嘴閉嘴還是那一套,我這不是為了害劉表,我這是要挽救劉表。天下事,正說反說全都有理,但若想最有理,就必須先站穩了腳跟——我為天子使,我就是要為朝廷謀利益,只要劉表不明著反朝廷,你就不能說我錯了。

黃忠聽得是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地就跟著是勳, 並馬前行。是勳又跟他說:“汝為戰將,非可威壓朝官者也,何不退至油水北岸,以阻張羨涉渡,則南郡自然無憂。若仍留此,可斬我頭以獻劉磐!恐吾今日死,則明日劉磐死,後日劉表亦亡,且三族誅滅,遺臭萬年!”

說著話,兩人就已經來到了佇列的另一側啦,是勳突然轉身,馬鞭一指:“我奉天子命詔汝等,即隨我出城屯紮,不得再留於城內!”隨即馬鞭兜轉,朝著黃忠馬屁股上就是狠狠一記,兩馬相併,一起朝前奔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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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思慮操勞

是勳深切地明白,無論何種情況下,空口白話都是唬不了人的,想說服對方,就要有足夠的實力。這實力可以是武藝,但強不強的,得打過了才知道;可以是智慧,但深不深的,得鬥過了才明白。只有一種實力不必任何較量過程,自可一目瞭然,那就是——名位。

所以他特意不穿戴盔甲,仍然一身公服,跨馬去檢閱黃忠所部江陵兵。頭上樑冠,腰間印囊,能不能唬住那些無見識的小兵不好說,但肯定能給黃忠帶來相當的心理壓力——名位這種東西,比什麼“王霸之氣”都要好用多了。他忽而與黃忠語,忽而與小兵語,完美地控制著唬騙的節奏,最終就靠著那三寸不爛之舌,把江陵兵給趕出了孱陵城。

這倒並不見得是勳本人有多強,而是對手太弱了。這年月計程車兵大多沒啥文化,將領們喜歡召這樣的兵,因為便於管理,也便於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