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包括荊洚曉在內,這仨部曲全都是孤兒加單身,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哪兒來的什麼老孃、孩子啊。
然而絕大多數醫者,心腸還是軟的,尤其華元化——以諸葛亮的觀察和揣度,他要不是心腸軟,一心治病救人,幹嘛放著好好計程車人不當,孝廉不應,要去當醫生?就光是沉迷醫學?那照樣可以當著讀書人,而把醫術當副業啊——比方說張仲景——幹嘛偏要走上這條受人輕賤的不歸路呢?
諸葛亮猜得沒錯,華佗這人硬的不吃,就吃軟的,荊洚曉等人這麼跪地一哭,華元化就慌了,說好吧,我治完手頭這幾個病人,便立刻啟程西去。荊洚曉親自監視著華佗,還讓另兩名部曲撒開了去轟前來求診之人——只要遠遠地趕開,別讓華佗瞧見。自然不可能觸怒老頭兒。
即便如此。他們這一路走。一路也難免會再遇到病人啊,所以華佗拖拖拉拉的,直到是勳返回許都十天以後,他們才始趕到。
是勳倒也沒有責怪荊洚曉那仨貨把人帶來晚了,而是直接領著華佗就奔了丞相府上。問題是華佗給曹操按了半天的脈,完了搖頭,說你不發病的時候,我還真無法確診。
曹操這頭風病發。毫無規律,有時候五天就一疼,有時候能扛好幾個月,有時候疼得在榻上翻滾,有時候咬著牙關、扶著額頭,還能勉強理事。正趕上曹操這幾天沒有發病,是勳毫無辦法,只能暫且把華佗領回自家,先讓他跟許柯相見。
許柯自然久仰華佗之名,趕緊大禮拜見。就向華佗請教疑難。華佗也聽說過張機張仲景之名,一聽啥。你是張機的弟子,正好,你老師的醫案要是不保密,能不能給我說道說道?二人相談甚歡。
是勳一瞧這倒不錯,就關照許柯,我把華先生託付給你啦,讓他跟你一起居於府中,白天跟你去坐診,千萬別讓他離開你的視線之外。若是有什麼親朋故舊要求出診的,全都你去,再讓別人盯著華佗,絕不可讓他離開我家一步。
好在等待時間不長,沒隔三天,相府便來人相喚,說丞相又犯病了,請華先生趕緊去瞧瞧吧。
曹操這回犯病,又是讓孔文舉給氣的。
且說此時朝廷將幽州一分為二,西部仍稱幽州,主要有劉和、袁紹兩大勢力,東部則稱平州,平州刺史為公孫度,還有部分漢土落在了高句麗手中。此外在遼西走廊一帶,盤踞著三郡烏丸的主力,共推丘力居為單于,丘力居死後,傳位給兒子樓班,但是年齡尚幼,難以服眾,大權都掌握在其從子塌頓手中。
袁紹還佔據著冀州的時候,就為了對付公孫瓚,而遣使烏丸中,羈縻塌頓,如今更乾脆召烏丸兵去攻劉和。劉和本為幽州牧劉虞之子,劉虞為公孫瓚所殺後,袁紹就派他前往漁陽、上谷等郡,會合劉虞舊部鮮于輔、閻柔等人,東聯烏丸,以薄公孫之背。等到袁紹退入幽州,朝廷封他為幽州牧,任命劉和為上谷郡守,鮮于輔為漁陽郡守,閻柔為護烏丸校尉,其實是支援他們跟袁紹分庭抗禮。
所以名義上劉和受袁紹領導,其實屬於半獨立勢力,袁紹要想在幽州站穩腳跟,非得先把劉和的勢力拔起來不可。然而袁紹又不敢明目張膽地去攻劉和,以免被虎視於後的曹操抓住把柄,因而就慫恿烏丸侵入右北平和漁陽。
劉和遣閻柔去向袁紹求救,被袁紹以糧秣不足為由給婉拒了。閻柔沒有辦法,只好千里迢迢跑來許都,上報朝廷。曹操聚會公卿百官商議,說咱們是不是派兵去伐烏丸,以救劉和、鮮于輔哪?
其實曹操並沒有真的打算發兵,因為劉和的勢力未損,且還能跟烏丸扛一陣子呢,他希望劉和能夠削弱烏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