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盧伽爾抬了抬眼,認真地看著站在神殿門口,對著他面色全然不變,還順手抱了下她撿回來的小孩子的那個身影。
然後轉身,離開了那裡。
頭也不回。
所以說,即使是盧伽爾,也覺得她不正常嗎。
夜裡雪萊還是游出了神殿裡,在不驚動任何一個人得情況下,進入了皇宮。恩美爾卡的遺體被放在了他的寢殿內,雪萊沒怎麼費工夫就找到了他。王宮裡此刻並沒有任何變化,除了那一地的鮮血外——而就這一地的鮮血,也在女僕一桶一桶水的沖洗之下被沖刷得近乎沒有顏色。
只是那股血腥味道,沒有幾年是散不乾淨的。
雪萊坐在恩美爾卡宮殿的臺階上,幾步外就是安靜地躺在他一直睡著的床上的老者。雪萊本想上前再看一看這個看起來爽朗但實際上心機濃重的老頭一眼,可仔細想想還是坐在了那裡。
就想之前那樣,在一個不遠也不近的位置上。
“老頭子啊。”
在寂靜的王宮中,她清亮的聲音有些突兀:“你一共有八個兒子,沒準這次都一起死了呢。”
“這也是你已經想到的嗎。”
“因為要將烏魯克,交給一個和你意志相同的人,所以……”
雪萊並沒有親眼看到王宮裡的變化,但她耳邊響起了曾經的監獄裡綿延不絕的哀嚎。
“有理想的男人真可怕。”
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鄙視,雪萊此刻對著無法再跟她說話的老者如此的評論著。
“所以我真的很慶幸,說我自己應該做一個沉默的旁觀者。”
以神之名,做個高高在上,但遠離王權的傢伙。
“否則我也一定會被他殺掉吧。”
她伸了個懶腰。
“不過這樣也好,因為牢牢地把持住權力的男人,肯定會把所有事情都包辦好的。這樣到時候我只要混吃等死就好了,說起來我自打變成蛇之後還沒冬眠過,這樣終於可以享受一下福利了。不過盧伽爾這人是真的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你死了他要是打我怎麼辦啊……”
說完這句話,雪萊自己也笑了起來。
那個人雖然是真·一點也不憐香惜玉,但打女人什麼的應該不至於。
囉嗦了這麼多,其實還是因為別的吧。
“就這麼突然死了,還讓人挺接受不了的啊。”
就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算計好了,然後就撒手不管自己逍遙自在了一樣。
雪萊也不知道自己是生氣還是別的,但她的確已經有了好好的打算。
“雖然我自己也沒底,但我會嘗試著看看的。你親手建立起來的烏魯克,我會看著你的子孫到底能把它折騰成什麼樣。如果真的作得不行了,或者差點就要亡國了,我就試試看,能不能挽救一下。”
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雪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可不是因為我被你偉大的理想感動了,也不是因為因為你給分給得那麼多,更不是想看看在這個世界中向神手裡奪下權力的鬥爭能有多麼精彩,只是因為主線任務而已。”
她收回手,在出門前背對著建立烏魯克的英雄揮了揮手。
“那就再見了。”
英雄恩美爾卡。
或許對待這個英雄的態度有些隨意了吧。
在新王加冕的典禮上,雪萊掃著空了小半的臣子的佇列,還有一無所知但只敢低頭聽著垂訓的烏魯克的子民。他們或許都覺得新王應該是恩美爾卡的兒子,太陽神烏圖的血脈,而不是一個……
和他們一樣的人類。
都是活在神的手心裡的孩子們。
恩美爾卡說這句話的無可奈何,雪萊或許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