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那以後你們的披風換個厚點的吧,我現在穿著覺得有點冷。”
片刻冷場後,對方低下了頭。
“是。”
結果還是相顧無言。
雪萊等得犯困,但正要睡過去的時候芬恩卻起來了。身為神官的小朋友對自己先睡過去表示驚恐,但雪萊看起來倒沒有要責怪他的意思,反倒是招招手讓他過來,然後將他一起裹在了披風裡。
“啊啊啊好暖和。”
雪萊忍不住蹭了蹭芬恩的臉,說了句意味不明的話。
“男孩子就是陽氣足啊。”
小神官瞪大了眼睛,被抱著一動也不敢動。
“說起來,芬恩你有點像我弟弟小時候的樣子。”雪萊摸了摸小少年的頭毛:“眼睛有點像。”
清澈得像是能將整個世界都反射在眸子中。
所以雪萊有點慶幸是自己被系統拎過來,而不是讓雪利莫名其妙地經歷她所經歷的一切。
“雪萊大人的……弟弟?”
“嗯,”雪萊笑了起來:“他是個好孩子哦。”
善良勇敢,刻苦努力,就好像全世界所有的優點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一般。
“你也要變成個好孩子才行。”
芬恩對著她的笑容晃了個神,重重地點了頭。
啊,真是連好騙這一點都像呢。
雪萊忍不住親了一下他小神官的臉頰:“那麼我會好好地監督你的。”
氣氛就這麼稍微愉快了起來,芬恩也連帶著變得話有些多——他說起了自己還記得的事情,比如在野外如何躲避別人的追打而偷東西吃,聽得雪萊忍不住多捏了捏他的臉。雪萊恍然記起銀時也曾經在屍體堆裡活著,還有流星街……
總喜歡聯想起以前的事情真不是個好習慣。
她對著芬恩的肩膀拍了拍,視線轉到了神殿的入口處。
“我好像聽到有人來了。”
來自遠處,並不明朗清晰的腳步,伴隨著什麼液體往下滴的聲音。
還有一股雪萊熟悉的味道。
血。
立於她身邊的戰士站了起來,進入了戒備的狀態,將手放在了未出鞘的劍上。芬恩悄悄地縮排了雪萊的懷裡,被安撫性地摸了摸腦袋。雪萊乾脆將斗篷讓給了小神官,自己站了起來,等著這位傳說中會來見自己的烏魯克的新王。
會使她見過的臉嗎。
還是完全陌生的人呢。
像是在等待押注後的結果,雪萊眯起了眼睛,感覺自己的心跳和那個越來越近的腳步重合。
所以說是走這條主線任務,還是乾脆去死一死呢。
模糊的身影出現在了遠處,那顆有些懸著的心被一瞬間放了回來。
“什麼呀。”
雪萊小聲抱怨了一聲:“沒勁。”
“……”
神殿的侍衛長裝作沒聽到這句話,與戰士們一起跪拜著緩步走來的新王。那個人身披著鑲著金箔的戰甲,可蒙在上面的鮮血讓人一時分不清戰甲的顏色。長劍的紋路里鑲嵌著已經乾涸的血跡,但還有流動著的鮮紅的血隨著他得走動而掉下來。
掛著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如同死神一樣的男人將血甩在地上,收劍入鞘。芬恩移到了雪萊身後,伸手拽住了雪萊的裙角。
“盧伽爾。”
雪萊說出了他的名字:“我該祝賀你吧。”
“隨意。”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那個人說話的時候都感覺血腥的氣味從他口中冒了出來:“我只是來通知你而已。”
雪萊拍拍手。
“我已經收到了,那麼好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