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家,也輕易不會受委屈。夫人若再說什麼疏忽不疏忽的話,才真真是折殺她,也折殺老奴了!”
孔琉玥聞言,想了想,皺起眉頭說道:“那蕭鐵生自前次來過之後,可曾有再來過?”有吳媽媽的刻意透話兒,蕭鐵生自然很快知道了她有意發嫁藍琴之事,因很快便登門求見,只不過她當時因要侍奉在老太夫人床前,委實不得閒兒,因此命人先打發了他回去,讓他過陣子才來,卻沒想到,一直等到現在都沒見他再來。
梁媽媽道:“之後又曾來過兩次,只是夫人仍不得閒兒,老奴遂拿主意照舊打發了他。”
“既是如此,他再來時,就領了他來見我!”孔琉玥點點頭,吩咐道。
梁媽媽忙應了,“是,夫人!”
孔琉玥便又說起為幾個丫頭備辦嫁妝之事,“……她們幾個跟了我一場,我不能委屈了她們,這樣,她們的嫁妝就按三百兩銀子的標準來操辦,金銀首飾、綾羅綢緞、瓷器箱笸都要好的,等出嫁前,我再給她們一人二百兩銀子做壓箱底。偏我這陣子都不得閒,就要勞媽媽和謝嬤嬤商量著選定好日子,再把她們的嫁妝給備辦妥帖了。”
五百兩銀子的嫁妝,就是一些中等人家的小姐姑娘也未必能有這個數兒了……梁媽媽既驚且喜,忙屈膝代瓔珞,也代白書幾個給孔琉玥行禮謝了恩,方領命自忙活去了。
餘下孔琉玥一個人坐在榻上,不由暗暗思忖起等白書她們出嫁後,她屋裡的人事安排來。
藍琴不必說,是不可能回來當差了,珊瑚也是待定,那麼只餘下白書和瓔珞,所幸她們嫁的人是府裡的,到時候白日裡仍可以回來當差,做管事媽媽,只晚間家去歇息便是。只是她們兩個既做了管事媳婦子,便再不能貼身伺候了,那還得提拔幾個二等丫鬟上來做一等大丫鬟才是,這四個大丫鬟裡,月桂月季可以算兩個,至於剩下的兩個,她一時還拿不定主意,且待稍後問過白書瓔珞後方做決定吧。
孔琉玥想了一回,眼見時候不早了,忙簡單收拾了一番,去了老太夫人屋裡。
傅城恆與傅希恆、傅頤恆去了外院,與管事們商量一旦老太夫人沒撐過去,便即刻要做的幾件大事,因此彼時老太夫人床前,只得二夫人與盧嬤嬤伺候著。
瞧得孔琉玥進來,二夫人與盧嬤嬤忙都迎上前屈膝見禮,“大嫂(大夫人)來了!”眼瞼下都有一圈明顯的青影,神色也很是憔悴。
不但她二人眼瞼發青,事實上孔琉玥也沒好到哪裡去,畢竟侍疾原便是件體力活兒,兼之看著自己的親人一日弱似一日,指不定什麼時候便會沒了,那種感覺真的很難過,堪稱身與心的雙重煎熬,也難怪大家都熬瘦了一圈兒。
“祖母今兒個吃了藥,可好些了?”孔琉玥低聲問道,其實也心知自己這是在明知故問,因此也不待二夫人和盧嬤嬤答話,便徑自輕手輕腳走到了老太夫人病床前去。
老太夫人躺在床上,整個人早已瘦得脫了形,若非胸口還在微微的起伏,說句不好聽的,已於死人無異了。
孔琉玥心裡一酸,之前因三房之事,還對老太夫人曾有過的幾分怨懟,早已在傅城恆杳無音訊那段時間裡的患難與共裡,蕩然無存了,因此如今看著老人家這副樣子,她心裡是真的很難過,很壓抑,胸口更似是堵了棉花似的,喘不過氣來。
她坐到老太夫人床前的小杌子上,握了她已骨瘦如柴的手,輕輕與她說起話兒來,不管她聽得到聽不到,“祖母,我今兒個在與我屋子裡的梁媽媽商量過後,決定就這幾日為我屋裡的幾個大丫鬟辦喜事,您可一定要早些好起來,到時候我好讓她們來給您磕頭,也沾沾您的福氣。不過那樣的話,您還得小小的破一筆財呢,您可是咱們家的老祖宗,老封君,再怎麼說,也得一人賞她們四十八兩銀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