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以後,他們的日子也不會過不下去,心裡有了底氣,指不定就好起來了呢?”
“哎……”說著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老大有沒有看明白我這層意思?只怕他心裡正怨著我呢!”
盧嬤嬤見她滿臉的憂色,因忙開解道:“侯爺素來聰明過人,大夫人也是個心裡明白的,一定能明白您這番用意,您就放心罷!”
老太夫人滿臉的疲色,“希望如此罷,哎,人家常說多子多孫多福壽,到了如今我才知道,多子多孫它未必多福壽,只多操心啊……”說著眼角滑下一滴濁淚來。
次日便是臘月二十八。
孔琉玥和傅城恆一早起來,難得一起用過早飯,又一起受了三位姨娘來請安後,便一起去了樂安居。在那裡,永定侯府家下數百男女執事皆已按等次,分列在外頭的空地上了。
因為今天要面對闔府所有下人,孔琉玥有意打扮得很莊重華麗。上身穿的是石榴紅織金緞子鳳穿牡丹紋樣勇袖長襖,下面露出海棠紅銷金羅裙,梳了高髻,戴了點翠嵌珠赤金鳳凰步搖,斜插了支鑲蜜蠟水滴簪,耳朵上墜了對過碧璽墜子,外面則披了一件雪白的銀狐狸皮斗篷,紅白相印,煞是好看。
傅城恆倒只是一身普通的暗紅色刻絲長袍,只在袖子和下襬上拼鑲著彩色條紋織錦,但因他身材高大,又有一股與生俱來的強勢和貴氣,看起來竟是半點也沒比孔琉玥華麗的裝束比下去,兩人站在一起,反而有一種相得益彰、襯得不得了的感覺。
夫妻二人先進去見過了老太夫人,又見過了也是過來請安的太夫人,與二爺三爺夫婦並四爺也彼此見了禮,還受了孩子們的禮後,方雙雙披回厚厚的斗篷,復又去了外頭。
然後,男僕一律由傅城恆親自唸了花名冊,女僕則由孔琉玥親自唸了花名冊,每人按等次,各自得了親衣賞錢,於是上下都歡騰起來。
等散完所有下人的新衣賞錢,已經是午時了。雖然文武百官封印沐休了,但五城兵馬司畢竟不比其他衙門,過年期間反倒更加強巡邏,以便能讓京城上下都過個好年,因此待在樂安居吃過午飯後,傅城恆便直接打馬去了五城後馬司。
餘下孔琉玥又與太夫人二夫人並三夫人陪著老太夫人說了會話,才告辭離開了樂安居。她得趕緊趁這會兒時間還不算太遲,回去打了個盹兒,不然等下午管事媽媽們回來沒精神,可就不美了。想著,又不禁暗怪傅城恆,都是他鬧的,本來昨天已是渾身痠疼了,可他倒好,竟是食髓知味了,昨兒個夜裡又是鬧了大半夜,害她這會兒身上更痠疼了……抱怨歸抱怨,心裡卻也真是喝了蜜一樣的甜!
剛走出樂安居的大門,走到臺階下面的迴廊上,身後忽然傳來了三夫人的聲音:“大嫂請留步,娘有話說!”
孔琉玥暗歎一口氣,之前在樂安居時,太夫人看她的眼色便一直森冷森冷的,大有撲上來潤色她一口的趨勢,當時她就有預感,只怕太夫人今天會找她的茬,因此一出來便想趕緊躲開,沒想到她的預感果然成真了,且她還沒能躲得開!
想歸想,面上卻迅速換上笑容,轉身迎了上去,“不知道母親叫住兒媳,有何吩咐!”又轉頭命一旁的瓔珞,“回去告訴梁媽媽一聲,若是管事媽媽們來回來,就說我正與母親說話兒,讓她們稍等片刻!”
“是,夫人。”瓔珞忙屈膝應了,轉身去了。
這裡孔琉玥方又看向太夫人,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太夫人好歹是她名義上的婆婆,她就算心裡再不喜歡她,在這個“百善孝為先”的時候,也必須擺出一副對她恭恭敬敬的樣子。
看在太夫人眼裡,卻越發生氣了,暗想你孔氏不過是一個出身卑微的小庶女罷了,憑什麼進門才三個月,就得了她進門二十多年來也沒得到過的殊榮?要不是你狐媚子外道的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