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天地更新萬物復甦的美好時刻,我們和您一起迎接又一個春天的到來。」
「此時此刻,無論您在哪裡,都請接受我們的祝福,在這一年一度的新春佳節即將來臨之時,我們給您拜年啦!」
嚴晏盤腿坐在家裡沙發上,啃著他心愛的鴨架子,左邊坐著嗑瓜子的燕婉,右邊坐著吃水果的嚴寧之。
嚴寧之難得地沒去坐他的單人寶座,一家三口並排坐在了同一個大沙發上。
嚴晏左手拿著鮮香麻辣的鴨架,騰出一隻右手來,手掌上仰,用腕關節處在嚴寧之筆直的後背上磕了磕,塑膠手套發出斯拉斯拉的聲音,然後大逆不道地說:
「老頭,大過年的,別繃著了,累不累呀你。」
馬著一張臉正襟危坐的嚴寧之:「……」
然後他悄悄放鬆了自己的背脊。
嚴晏滿意地把骨頭堆進渣盤裡,轉手又拿了一個香噴噴的鴨脖。
燕婉一邊為建設盈滿渣盤做出貢獻,一邊埋汰自己親兒子:
「你是晚上壓根沒吃飽,還是背著我們出去買了個胃?」
嚴晏目不斜視地盯著電視,理直氣壯地說:「還要長個兒。」
嚴寧之和燕婉都不算太高,說不定嚴少俠這傲人的身高,還真是啃鴨脖啃出來的也說不定呢。
放在面前茶几上的手機震動了兩下,剛才說什麼都不肯放過滷味「閉上狗嘴」的嚴狗,卻是麻溜兒地一吐骨頭,把兩個手套給套在一起丟進了渣盤,然後迅速地把手機拿起來捧在了手裡。
訊息來自「你剛煎的餅」:
「少俠,我只能一邊打牌,一邊陪你看春晚了。」
嚴晏咬著下唇,儘量不讓自己在爸媽面前傻笑得太厲害,卻依舊喜難自抑地埋頭回他的訊息去了。
要不是嚴寧之的臉拉得太長不太上鏡,他甚至想回撥一個視訊通話過去。
燕婉嗑瓜子的動作一頓,不動聲色地瞟著嚴晏的手機螢幕。
雖說到了歲數有點老花眼,備註一行小字她是沒看清,但被覆蓋在白綠相間對話氣泡背後的二人合照,她倒是模模糊糊地看了個大概。
多虧嚴晏當初選了這麼一張精心美顏過的照片,不然燕婉還真不一定能一眼認出人來。
燕婉看著嚴晏情不自禁勾起的嘴角,發現傻兒子的注意力半點都沒分給電視上的春晚,心裡的鼓越打越響。
她抬頭看了眼電視節目,抿了抿嘴,斟酌著開口道:
「小晏啊,你看這個節目怎麼樣。」
在嚴晏這裡已經淪為背景音的春晚,現在正進行的是一個歌舞類節目,年輕而有活力的嗓音唱著洋溢著喜氣的歌曲,透過放音器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他頭也不抬:「挺好的。」
每年的大年三十湊在一起看春晚,是嚴家這麼多年來的習慣。雖然嚴晏是新時代的弄潮兒,但依舊從未缺席過這項家庭活動。
即使春晚越來越讓人一言難盡,他還是會毫不敷衍地守在客廳,陪燕婉和嚴寧之一個不落地把節目看完。
從不會「身在曹營心在漢」地坐在一邊玩手機。
所以燕婉心裡越來越在意了。
她又說:「你這孩子,看也不看就說挺好。哎,你給媽說說,這都是誰呀?」
於是嚴少俠不得不抬頭看了眼電視。
只見幾位面孔年輕的「鮮肉」,正在活力四射地又唱又跳。
嚴晏哦了一聲:「不認識。」
她乾巴巴地笑道:
「你們年輕人都不認識,那我們老年人更不認識了……瞧瞧這幾個小夥子,應該是什麼……是什麼偶像吧?」
嚴晏點點頭:「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