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第十二章 前塵不共彩雲飛(上)
如此又過了幾日,每日我都吩咐妝晨攜些零碎首飾給那藥房小廝,如此一來,我每日都得以按時飲藥,妝晨亦不必再受那閒氣,都說錢財可使鬼推磨,這話倒是半點不假。從妝晨口中,我斷續知道西園那位知道我打點小廝之事,大是不滿,很是斥責了那些個小廝一番,除此之外倒是沒再有什麼舉動,我亦不作他想,只安心養傷。
這日雪勢稍小,我便籠上手爐去了院中亭子裡賞雪。我穿著件素色雲錦點繡紅梅廣袖上衣,迤邐曳地同款素色長裙,下襬處密麻麻繡著一排雲水紋圖,斜斜倚欄而立。放眼望去,滿園的梅花吐蕊,我住的這間庭院廣植紅梅,多是宮粉梅,夾著數株照水梅、玉蝶梅,粉粉白白紫紫,很是好看,且芳香宜人。正沉醉間,那壁廂妝晨與繡夜已雙雙而來,妝晨手中端著藥盅,繡夜則抱著一匣子果脯,二人說笑著便走了近來。
“小姐,請用藥。”妝晨將藥盅放在一旁大理石桌上,滿滿斟了一碗遞了給我。
我接過碗來,一股濃濃的藥腥味便即撲鼻而來,我頗覺反胃,不禁微微皺眉,勉強吞嚥了下去,忙即取過匣子中的果脯換口。待得口中苦意略消,這才開口道:“今日情況如何?”
繡夜笑道:“那起子奴才一見了奴婢便一徑口兒地誇小姐您為人大方,又體貼下人,跟西園那位相比,真真是天上地下的人物呢!”
我不禁皺眉,尚未開口,妝晨已微笑開口:“西園那位如何能與小姐相提並論?左右不過是個善妒婦人罷了,螢火之光,焉配與日月爭輝?”
“你倒乖覺。”我又吃了一粒果脯,方覺苦意消盡。
妝晨含笑垂首,“時時體察小姐心意,令小姐喜樂無憂,亦是奴婢的職責所在。”
我略略激賞地望了她一眼,這一抬頭,卻冷不丁瞧見園門口立著一個半大娃兒,正怯怯地望住了我們一行。我心下疑慮頓起,忙推了妝晨一把示意她望向門口,妝晨循意望去,也不由得睜大了雙眼,正要開口,繡夜已然跑了去一把拉住那小娃兒,“你是誰家的娃兒,怎麼立在這冰天雪地裡,也不怕凍著?”說著話,已牽著那小娃兒走到亭中。
我不禁好奇打量了幾眼,只見他瞧去約摸五六歲大小,額髮淡軟,沒有髮辮,卻是個小男娃。頭戴一頂銀狐皮帽,帽簷上以金線縫著一塊瑩然有光的美玉。上身一領紫貂皮襖,下著一條淡青色絲棉長褲,鹿皮棉靴,頗是華貴。再仔細一望,一對大眼烏溜滾圓,鼻樑秀挺,唇紅齒白,倒是個十分精靈秀氣的漂亮娃兒。我見他生的著實可愛,不禁心下歡喜,伸手抓了一把果脯遞到他面前,“給你。”
他倒不認生,伸手便接了過去,只斜眼瞄了瞄我,見我並無惡意,便低頭吃了開來。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跑到我這園中來了?”我忍不住開口問道,孰料他只抬頭望了望我,便茫然搖頭,我這才醒悟他是漠國孩童,必不懂得我的言語,這可無奈何了。正發愁間,卻見門外兩名女宮人急匆匆奔進園中,面色惶急,顯是在尋找什麼,只片刻,她二人目光便已投向我身邊那小娃兒,跟著面色一緊,忙忙奔了過來,一把拉住他便要離去。那小娃兒頗是不願,似是仍惦記著我匣中果脯,伸手於我,依依不肯離去。妝晨見她二人著實無禮,沉聲道:“你們是哪園的宮人,怎麼如此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