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想說的,最後一個字也沒說出來。頗有點一切盡在不言中的意思。給舒同或泡茶、做了一頓飯。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說飯好吃,茶……難以下嚥。
唯一的遺憾就是。
沒見到花連神。
言辭去花家,見花連神的父親,請求見花連神一面。他父親是個很有氣勢的人,不怒而威,既沒說讓花連神來見他,也沒說不見他,只是讓言辭回去。
言辭心裡非常清楚,也許……這輩子都見不到花連神了,就看這最後幾天。他在花家等,可是一點用都沒有。
等了兩天,心情已經由最初的焦灼、遺憾轉變為後來的平靜。
第三天的時候,他不再去花家了。並不是認命的意思,言辭根本就不相信所謂的緣分。可是就是不想等了,他直覺,他再怎麼等也等不到花連神。他父親根本不會讓他出來相見的。
言辭回到自己的公寓。在公寓後面的草坪上,坐了一整天。天空啊,花草啊,怎麼會這樣美?就算是殘缺,也有殘缺美。
他在心中想過無數次自己會怎麼死,但是始終沒想到最後會這樣死去。進入魔界……被魔類殺死?真是殘忍。
言辭一點兒也不認為他能進入魔界深處。就算他對魔類沒有敵意又怎樣?沒有這麼容易。
他覺得自己沒有做好赴死的準備。
不想死。
可是,不想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言辭前一秒還想著要好好欣賞明天的日出,後一秒門鈴就想了。
全身戰慄。他沒有一次覺得他離門……這麼近、他離死亡這麼近。
可是身體出賣了大腦。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門已經被他開啟了。
眼前站著一個男人。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一副路人甲模樣。
“是言辭嗎?”路人甲開口了。
“進來吧。”
路人甲有些驚訝於言辭的配合,“我是……”
言辭不耐,打斷道:“你是誰並不重要,說你的目的。”
路人甲笑了,“聰明人就是好辦事。你已經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了吧?”
言辭坐在沙發上,水也沒給人家喝一口,“你的籌碼是?”
路人甲揣測了一下他的語氣,“你答應了?”
“我的家人有什麼好處?”言辭頭也不抬。
“以後大陸上不會有任何人為難他們。他們可以享盡榮華富貴。”路人甲顯然很喜歡這樣簡潔的對話方式,聲音裡面帶著一點點愉悅,“我還以為要和你廢很長時間的話呢,你這樣配合是最好的了。”
“給我講講高層的計劃。”
路人甲坐下來,想了想,“你是高層的第三個計劃。前面兩個計劃都失敗了。”
“我也會失敗吧?”
路人甲沒回答。
言辭也不指望他回答,“那我這樣問吧,如果我失敗了呢?”
“那就繼續第四第五計劃。”
言辭不說話。
“人魔大戰,人類現在處於這樣困窘的局面,一定程度上是因為魔冠。如果我們拿不下魔冠,基本上也不用指望談判會有什麼好結果。”
言辭擺手,“不要說什麼深明大義。我去可以,可是我還有要求。除了讓我家裡人安全、幸福之外還有兩點。一,花家有個人魔混生子叫花連神,你們必須給他保護,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更是輿論上的。不能讓他受到其他任何人的歧視和攻擊。二,前幾天學校裡囚禁了一個魔類,藥家的人救了他。不要再追究這件事情,放過魔類和藥家的人。還有,我要求籤靈魂印。”
“靈魂印?這麼不相信我們?”
“我說了,這是我的條件。”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