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感謝梅紋這番話,至少讓事情有了新的解釋。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對於梅紋的聰明知性此前他竟然全然無覺。就好像在今天之前,她只是個花瓶,乾巴巴地站在那裡,現在也許依然外表美麗,可是瓶裡有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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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76節
時近中午,嘉羽早已飢腸轆轆,夜遊和連續聊天更讓人筋疲力盡,他們出門去吃東西。離巷口還有一段距離時,老闆娘就招呼起來,說你今天還帶了美女來啊。她穿著發黃的圍裙,頭髮被油煙燻得發亮。梅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店裡的氣氛似乎也被老闆娘感染而火熱非常,兩個店員,一男一女,始終在用喊的方式將顧客點的菜通報給裡屋的廚子。屋裡幾乎沒有容身之地,除客人之外,還有鄰居的大媽和掃馬路的清潔工,她們也佔著椅子,操著不同的方言拉家常。飯吃到一半,梅紋突然停下來說,我們在一起吧。
嘉羽的筷子剛從嘴邊拿開,頓時靜止在半空。半晌,他把食物嚼碎嚥下去,騰出嘴來問,為什麼?
氣死他們。
嘉羽感到梅紋剛剛在他心裡建立起的聰明形象立刻褪去光環,他看著碗裡的湯淡淡地說,你覺得可能麼?
你是指我們戀愛這件事,還是使他們為難?
兩件都是。嘉羽最討厭文字遊戲,他發覺不管這事的可行性如何,這種談話方式已經開始無趣。
當然可能,既然我們是單身,為什麼不嘗試呢,況且連這兒的老闆娘都覺得合適呢。至於他們,我確定那種關係長不了。
嘉羽對梅紋確定的、略帶輕蔑的口吻感到驚訝,又顯得撲朔迷離,這種感覺放佛在城市的夜空中尋找星星,你明知它們就在某處,可是得穿過萬家燈火製造的障礙讓目光順利抵達那裡,又是不大可能的任務。他緊接著問,望熙找過你?
嗯,昨天打來電話,我猶豫了一下就接了。她說到一半停了下來,望著嘉羽,似乎在等待他的好奇心。嘉羽覺得在這個問題上兜圈子很無聊,就攤開雙手請她繼續。
他顯得很誠懇,不停認錯,說本來是個誤會,後來假戲真做了。我當時沒答應他,但也沒拒絕,我說還需要時間再考慮清楚。
你在敷衍他,緩兵之計?
不,我是真的不能確定對他的感覺,你應該明白對一個人來說,讓故事繼續總比推翻重來更容易,畢竟過回憶太深,不是簡單到能用橡皮擦掉的。可是這麼多天以來,我始終在思考,他是否真的適合我,我對他究竟是天然的喜歡更多,還是僅僅出於感情上和生活上的依賴。我已經不小了,二十五歲的年齡不允許自己再試探下去,我需要穩定的關係,甚至在不遠的將來我需要一份簡單的婚姻,可遺憾的是,他恐怕無法給我這些,他太需要自由,任何形式的束縛都是種折磨。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我看不到未來。
那是你們的事,我不方便評論,不過希望你們兩個能處理好。嘉羽掏出紙巾擦了擦嘴說,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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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勒斯的九月》 第77節
新年前夕的陽光灑在身上,並沒有格外暖和,嘉羽感到面板有些麻木。他邊走邊想,如果望熙回心轉意,那意味著他和九月之間出了某些問題,這並不令人意外,他們也許原本就沒有考慮將來。但同時,他也沒有理由認為自己重新獲得了機會,通常在一段關係結束的時候,心煩意亂和失望情緒會讓人對新的可能產生本能的抗拒,不管他是否依然瞭解九月,這一點恐怕很難改變。
將近家門時嘉羽才重新注意到梅紋的存在,他不願帶她回去,自從她在飯桌上半開玩笑地建議他們約會開始,一種厭倦的情緒慢慢浮現出來。他無法接受互相安慰的事實,即使只是精神上的,況且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