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琥珀色的瓊漿傾斜而下,沾溼了那火一般緋紅的衣襬,破碎的瓷片紛紛落地,卻未將男子的手掌割劃出傷口來。那頭長長的墨髮散於身後,僅用玉簪固定。
朦朧的月色下,唯有那可怖的鬼臉面具在唐糖心頭重重地捶了下。她逼迫自己抬頭直視著眼前的男子,逼迫自己嚥下心頭的苦澀與委屈,逼迫自己絕不輕易開口打破沉默。
“薩……”圍繞著篝火跳舞的諾敏欲尋找唐糖的身影時,無意間撞見到了那個狀似陌生的身影,卻在下一刻驚喜的朝男子揮手大呼道。
男子頭也不回地舉起手,朝諾敏擺了擺。她立刻領會地閉上了嘴,躲在面具後的那張興奮小臉免不了地將嘴角咧至了最大,暗自吐了吐舌頭,她心想,總算是回來了,沒想到今年的邀星節聚集了這麼多讓她歡喜的人們。
只是,唐糖在聽到那聲未說出口的“薩”後,卻瞬間煞白了臉色。她微微蹙起眉,竟學方才吉爾那般,豪邁地將一杯後勁十足的美酒灌入嘴中,頓時全身彷彿火燒火燎般熱了起來。
夜風習習,卻將她最後一絲清明吹盡。頹然地垂下頭,不再理會那不遠處的熱鬧,這一刻,她只聽到自己紛亂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你……誰給你的酒!”男子的呼吸有些急促,話語裡是濃濃的擔憂。他一把抓住唐糖的手臂將她拉起圈入了懷裡。
酡紅臉頰、酒香櫻唇,迷離的雙眸死死地盯著那張鬼臉面具,彷彿要將面具看穿。唐糖的眼裡浮起一層水霧,卻冷冷地將來人推了開。她的腳步略有些趔趄,腦袋雖暈,神智還未迷糊。“干卿何事?我是死是活與你無關,就算下一刻我拿刀捅了自己,也是我樂意,你管不著。”冰冷的語氣彷彿一把利劍割著自己的血和肉,也將來人刺得體無完膚。
“你是我娘子,你死我不獨活,怎叫與我無關。”男子苦笑著揭開覆在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堪比妖孽的絕美之貌,往昔輕泛柔波的桃花眸此刻溢滿了痛苦與無奈,略顯蒼白的薄唇噙著抹笑,那般的苦澀、那般的心痛。
“娘子?小女子不曾拜堂,何來的夫君?”唐糖嗤笑了一聲,隨即撫著額頭,昏昏沉沉的感覺讓她有些站立不穩。她再沒興致留在這裡,只想遠離人群,遠離這看了窩火的人。不見想念,見了惱怒,連她也不明白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
“你方才在看誰?”
君落月的話彷彿在唐糖的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那好不容易憋住的火,終於是全部爆發出來了:“我看誰也不會看你,這三個月,你又在哪裡,我還未來質問你,請你也別拿著自己的身份來壓我,王爺大人!”
更多的責難與嘲諷再沒有機會說出口,君落月的眼神一黯,下一刻便將唐糖拽入自己懷裡,狠狠地吻在了她略微有些冰涼的唇上。以唇緘口,他的舌頭輕舔著那誘人的唇瓣,將她緊閉的牙關撬開,靈巧地伸入其中,將那帶著點甜味的酒香悉數捲入自己嘴中,氣息融合,終是醉在這久別重逢後所迸發的極致熱情中。
那樣的懷抱緊得令人窒息,那樣的吮吻美得令人眩暈,被心底不斷湧上的酸楚刺激,唐糖的眼淚便又不爭氣地流下,她酸澀得心裡發疼,終是發狠咬了下去。
君落月的身子猛地一震,卻並未退卻,反而由熱情轉為溫柔,一點點地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