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飲玉液,滿天笑聲、滿階歡喜。
這一日月圓,不似中秋明,卻遮了所有星光,夜空獨掛。月兒美、星兒羞,我欲邀星爭月輝,怎知情人月下兩相望。
天色未暗時,唐糖便被諾敏拉著來到了村子的中央,發現那裡早已是篝火冉冉、載歌載舞,瓊漿玉液伴著歡聲笑語,酒不醉人人自醉。
邀星節是年輕人的節日,老人們、長輩們只需飲酒歡談即可,而那些尚未有心上人的少男少女們則借月下美景,獨邀此生唯一,或尋覓或表白,迷人的是姑娘們羞澀的笑、淡淡的暈。月下邀星,便是尋找此生良伴。
唐糖聽諾敏這般歡喜與自己解釋道,又在話語中有意無意地提起紫槐,知她前一日的故作神秘是想邀她一同過這個節,有情人共舞、互表心事,自是比月色美景更為賞心悅目的。
“我如今可鬧不起來,你這小丫頭也別總是替他人操心,小心那些小石頭呀小蟲子被別人搶走哦。”
“糖糖姐!連你也開我玩笑。”諾敏急得紅了臉,水靈靈的大眼撲閃著向四周張望了下,這才跺跺腳,嗔道:“哼,我也不稀罕。”說完,她便在臉上覆了個羽毛面具,繼而附在唐糖耳邊悄悄地說,“先生今天沒戴平時戴的那個面具,糖糖姐,你可要睜大眼睛找好了,千萬別讓別人搶走了。”
唐糖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待到諾敏歡歡喜喜地奔入人群中,她才挑了個不起眼的地方,笑看場中的熱鬧。就算換了個面具又如何,那身紫衣,任憑他在人群的何處,還是那般的顯眼。
“神女不去同他們這些年輕人鬧鬧嗎?”通紅的火光將唐糖的小臉照耀得極是紅潤,就在她的心緒不斷飄遠之際,一杯溫熱泛著酒香的銀盃遞至了她面前。抬頭一看,諾敏的阿爸吉爾正笑呵呵的看著族裡那些年輕人,宛如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諾敏的模樣和長相粗曠的吉爾不是很像,該是遺傳她阿媽的地方比較多。
“族長大人。”唐糖忙不迭地起身,從吉爾手中接過酒杯,很是客氣的笑了笑,道:“您這麼說可是折煞我了,當日不過是天佑望星一族,和我其實並無關係。”
“神女過謙,今晚還請盡興玩樂。在下代族人敬神女一杯,先乾為敬。”吉爾哈哈大笑著,舉起手中的酒杯仰頭飲下,隨即抱拳,大步流星的走向篝火旁的主席上。
唐糖笑著晃了晃手中的銀盃,琥珀色的玉液中倒映著一輪圓月,就像被蛋清包裹著的蛋黃,煞是可愛。她抿了一小口,頓時辛辣撲鼻,待不適過後,卻是齒頰留香,舌尖略一回味,還帶著些許桂花的香甜。她只覺得兩頰火燒一般滾燙,額頭也被這烈酒逼出了一層薄薄的香汗。她不敢再連著喝第二口,便將酒杯捧在手中,感受著點點溫暖透過她的指尖匯入她的身上。
不遠處,在那些歡聲笑語中,不期然地晃過一個身影。唐糖已然微醺,她眯起水眸,徒然失笑,真是換了個面具,鬼面變牛頭,還真是萬變不離其宗,只是那身紫衣確實沒變,也無怪乎他的身邊依舊是美女如雲。
今天她很有幸,見到了傳聞中的大美人,盈盈杏眸、彎彎娥眉,菱唇帶笑,自有洛神之姿。卻不帶他國女子弱風扶柳的嬌弱,多了幾分草原兒女的灑脫和豔麗。怪不得布和那塊不解風情的小石頭總是在諾敏耳邊絮絮叨叨阿茹娜的美麗,怪不得連小蟲子也不敢再這樣的大美人面前造次。唐糖甚至壞心的想,怪不得那位被諾敏淫賊長、淫賊短稱呼著的科齊族倒黴蛋會專挑眼前這美女調戲。果然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只聽得“啪”的一聲巨響,總算是喚回了唐糖的心思。她略感詫異地抬起頭,但見面前立著一臉覆面具的男子。男子一身緋衣,衣袖領間皆繡著金絲蟠龍,腰繫琅環、腳蹬黑靴,恁地是貴氣逼人。再看那修長的右手,原是握著一溫潤的盛酒瓷杯,卻被男子用內力生生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