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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誰能想到青衣“婦人”竟突然攔住了迎面而來的車馬。

她伸出手,哀呼道:“趕車的大爺,行行好吧,施捨給苦命的婦人幾兩銀子,老天爺必定保佑你多福多壽的。”

沈浪面上露出了驚詫之色,顯然在奇怪這婦人怎會攔路來乞討銀子,哪知金無望卻真塞了張銀票在她手裡。

朱七七眼睛瞪著沈浪,幾乎要滴出血來。

她心裡的哀呼,已變為怒罵:“沈浪呀沈浪,你難道真的認不出我?你這無情無義,無心無肝的惡人,你……你竟再也不看我一眼。”

沈浪的確未再看她一眼。

他只是詫異地在瞧著那青衣“婦人”與金無望。

青衣“婦人”喃喃道:“好心的人,老天會報答你的。”

金無望面上毫無表情,馬鞭一揚,車馬又復前行。

朱七七整個人都崩潰了,她雖然早已明知沈浪必定認不出她,但未見到沈浪前,她心裡總算存著一絲渺茫的希望。

如今,車聲轔轔,漸去漸遠……

漸去漸遠的轔轔車聲,便帶去了她所有的希望——她終於知道了完全絕望是何滋味——那真是一種奇異的滋味。

她心頭不再悲哀,不再憤恨,不再恐懼,不再痛苦。她整個身心,俱已完完全全的麻木了。她眼前一片黑暗,什麼也瞧不見,什麼也聽不見——這可怕的麻木,只怕就是絕望的滋味。

路上行人往來如鯽,有的歡樂,有的悲哀,有的沉重,有的在尋找,有的在遺忘……

但真能嘗著絕望滋味的,又有誰?

沈浪與金無望所乘的敞篷馬車,已在百丈開外。

冷風撲面而來,沈浪將頭上那頂雖昂貴,但卻破舊的貂帽,壓得更低了些,蓋住了眉,也蓋住了目光。

他不再去瞧金無望,只是長長伸了個懶腰,喃喃道:“三天……三天多了,什麼都未找到,什麼都未瞧見。眼看距離限期,已越來越近……”

金無望道:“不錯,只怕已沒甚希望了。”

沈浪嘴角又是那懶散而瀟灑的笑容一閃,道:“沒有希望……希望總是有的。”

金無望道:“不錯,世上只怕再無任何事能令你完全絕望。”

沈浪道:“你可知我們惟一的希望是什麼?”

他停了停,不見金無望答話,便又接道:“我們惟一的希望,便是朱七七。只因她此番失蹤,必是發現了什麼秘密。她是個心高氣傲的孩子……一心想要獨力將這秘密查出,是以便悄悄去了,否則,她是不會一個人走的。”

金無望道:“不錯,任何人的心意,都瞞不過你,何況朱七七的。”

沈浪長長嘆了一聲,道:“但三天多還是找不到她,只怕她已落入了別人的手掌,否則,以她那種脾氣,無論走到哪裡,總會被人注意,我們總可以打聽著她的訊息。”

金無望道:“不錯……”

沈浪忽然笑出聲來,截口道:“我一連說了四句話,你一連答了四句不錯,你莫非在想著什麼心事不成……這些話你其實根本不必回答的。”

金無望默然良久,緩緩轉過頭,凝注著沈浪。

他面上仍無表情,口中緩緩道:“不錯,你猜著了,此刻我正是在想心事。但我想的究竟是什麼?你也可猜得出麼?”

沈浪笑笑道:“我猜不出……我只是有些奇怪。”

金無望道:“有何奇怪?”

沈浪目中光芒閃動,微微笑道:“在路上遇著個素不相識的婦人,便出手給了她張一萬兩銀子的銀票,這難道還不該奇怪?”

金無望又默然半晌,嘴角突也現出一絲笑意,道:“世上難道當真沒有事能瞞得過你的眼睛?”

沈浪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