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潰。岑藍捂著嘴巴,悄無聲息的哭著,眼淚淅淅瀝瀝的落下來,像沒有盡頭的秋雨,連綿著,零落著。
突然,包裡的手機一陣震動,原本半癱在床上的身子猛的一顫,死寂的目光中蒙上一層茫然,她猶豫著從包裡掏出了手機,遲疑了很久才敢拿到面前。
被手一直捂著的螢幕漸漸的露出了出來,她的眼眶裡包著眼淚,朦朦朧朧間看見來電顯示閃閃爍爍,不斷的提醒著,
“顧先生來電……顧先生來電……”
思量
那還是在北京四合院的時候,顧卿恆起的總比自己早一些,她還迷迷糊糊的裹著被子睡的正熟,就會聽見床頭櫃上的手機一下下的震動起來。心裡清楚是他,故意耍著性子不去接,到了後來震動停了,音樂一陣陣的響起來:“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她撲哧一聲笑出來,伸出手摸了半天,半睜著眼看著螢幕上顯示著“顧先生來電”,心裡一片溫暖。
這個男人,真是幼稚,沒事就喜歡把玩她的手機,名片夾從一開始的‘顧總’改到了‘少卿’,沒過一小會又說那跟蘇志勳的名片夾撞車了,嚷嚷著半天終於改了個‘顧先生’,末了還不忘得意洋洋,“外人一看還以為我們生分的很,就算撿了你手機也不會想到敲詐我。”他笑容狡黠,又把自己手機裡岑藍的名字該做了‘顧太太’,有事沒事就拿著手機換著鈴聲玩。
手機鈴聲不依不饒的響著,岑藍看著一閃一閃的螢幕,眼眶裡的淚像是串了線的珠子。良久,等到呼吸平順了一些,她才猶豫著接起了電話。
“岑藍。”溫和低沉的男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她的心撲撲的跳著,一雙眼,掩藏著無盡的痛楚。曾經自己以為即便這世上還有不朽,那麼不朽之上也一定是積滿了灰塵,可是,就是他,是顧卿恆教會了自己最基本的信任,‘跌倒了,爬起來再哭’,她一步一個腳印的實踐著當初他教會自己的東西,過程這般的艱難困苦,她幾乎要陷在泥潭裡不能自救,可是而今,一聽到他的安定平和的聲音,自己那顆幾欲崩潰的心,又漸漸的平復下來。
“嗯。”她應了一聲,語氣裡還有一絲哭腔。
那邊的人似乎聽出了些端倪,狐疑的問了句:“你怎麼了?”
“沒怎麼,大早上還沒睡醒呢。你還好嗎?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她止住了眼淚,想到他的處境,急切的問了一句。
“前後打點過了,沒多大要緊的。”顧卿恆仍舊不大放心,繼續追問,“是不是公司那些老潑皮不給你好臉色看?還是外頭又給你壓力了?”
那邊的男人不斷的詢問著,岑藍心裡血跡斑斑,她知道顧卿恆不會嫌棄自己身體上有過其他男人的痕跡,他不會恨她,但是未來的時光那麼長,他那麼驕傲那麼自信的一個人,他終有一天會後悔會自責,會怨憤自己當初那個揮灑的決定。她愛的男人,是那個站在高臺上睥睨天下的人,她又怎麼捨得,看到他一敗塗地的模樣。
“沒事,就是昨天忙了一天,又陪著朝朝玩了,所以難免有點累了,現在恆明一切都好,我們也都好。”她和他的默契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為了慣性,當初他將私章交給自己的那一刻,她就明白未來的路該怎麼走,現在兩個人都只是雲淡風輕的說些家裡長短,各自遭遇過的驚濤駭浪,都不願在對方面前提起。
“朝朝長高了許多,他很惦記你。”岑藍的目光滑到留著淤青的腳踝上,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也很惦記你。”
那邊的人似乎放鬆了一點,能夠想象的出他現在帶著笑意的臉龐:“那就好,再過幾天,最遲不過一週,你等我。”岑藍重重的點了下頭,雖然知道他看不見,但是